陆由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燕正王十一条手臂之上的十一只大手牢牢抓住了弩箭。虽然弩箭仍在努力旋转着向前,虽然伍朝坤抓住弩箭的手掌在剧烈冲击之下已严重变形,但是…
陆由心里明白,弩箭之势散了。
这八段之箭已是他的极限,如今他力气用尽,再想射出同样的箭也做不到,更别说威力再大的九段了。
还有什么办法吗?
陆由站在原地喘息,大脑疯狂运转想着取胜之道。
“你这弩箭威力巨大,我若是没有狂神之力,还真敌不过你。”伍朝坤拦的并不轻松,也受了不小的伤。他说这话并不是为了抬高自己,而是发自心底的赞扬。
“很遗憾!但是…是我…是我…”伍朝坤仍想继续说话,但话到一半卡在喉咙中就是发不出来,他忽地呼吸急促,满脸涨红,似乎难受到了极点。
“咳咳咳…咳咳…”
伴随而来的是剧烈的咳嗽声,比刚才那次更要严重。咳到后来,甚至还有血沫,黑汁伴随着咳嗽声喷出。
要知道此时弩箭的势头只是弱了并不是没了,伍朝坤泄力的片刻,弩箭没了抵抗,又继续飞行起来。
数百斤的弩箭重重插在伍朝坤胸口,他咳嗽声未止,又立马大口地吐出黑汁与鲜血,随后一路翻飞出去,将王座撞个粉碎。
事态变化太快,一瞬地狱,一瞬天堂。陆由没空去研究发生了什么事,也没空去细看伍朝坤生死,他径直来到鸣珂身边。鸣珂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但好在胸口仍有起伏,性命无忧。
“啊啊啊!!!”
震天的怒吼,整个厅堂都为之颤抖。
“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狂神大人!你负了我…你负了我呀!”
伍朝坤并未死,弩箭势头减得太多,终究没有造成致命伤害。
“我努力了这么久!牺牲了这么多!你将得到神力的机会给了我,却又为何留下这种病灶给我?我究竟哪里做错了?”
“你错就错在信了这什么狂神,狂神…狂魔差不多。”陆由的声音幽幽传来。
伍朝坤置若罔闻,一脸癫狂。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定然是对我不满意,所以这几十年间的祈祷,你从未回应过我。狂神大人!我还可以…我还可以更强!”
伍朝坤猛地站起身来,用力拔掉胸前弩箭,狠狠掷在地上。弩箭拉扯出皮肉神经,伤口血流如泉涌,伍朝坤也浑然不觉。
“狂神之力,尽归吾身。”
话音刚落,全场燕正士兵,死的,活的,断头的,腰斩的,甚至冰壳中气绝多时的元春,都一齐飞上了天空,在伍朝坤头顶形成的气旋中转动。
一滴黑汁从其中一个燕正士兵的口中吐出,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黑汁越流越快,越积越多,最后形成一条黑色溪流,跟随着气旋在伍朝坤头顶盘转。
不断有黑色汁液从燕正士兵的各个部位流出来,黑色溪流汇集了一条又一条,逐渐将整个气旋都染成了黑色。
伍朝坤见时机已到,猛地张嘴吸气,气旋内的黑汁顺着吸力一路进入他身体之中。
这正是刚才元春用于增强自身,恢复元气的方法,看来是师承伍朝坤。只是看到这一幕的两人都虚弱倒在旁边,只剩了一个没见过,也没力气的陆由,静静等待着自己的魔法本源及体力恢复。
“呃啊!”
伍朝坤发出痛苦叫声,脸上却是按耐不住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