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初雪只是低着头,没有答话,反而是苏哲,两碗酒下肚,对那男子说道:“不瞒大哥,她刚和家里闹了点别扭。现在心里有些不舒服。”
那男子低下头,喃喃道:“我很能理解姑娘你,因为我也是被赶出家门,十年来,我只听得他们的消息,却始终无家可回,变成路边的孤魂野鬼。”
端木初雪抬头望了那男子一眼,或许共同的遭遇能让他们距离稍微拉近一点。
邹止渊这时候却开口了:“兄台,你一个湖南人,来这直隶是做什么呢?”
那男子看了看邹止渊,笑道:“兄台是在防备我哦?我来京城找人!”
“哦?”邹止渊问道,“找你的朋友吗?”
那男子思考了片刻,说道:“算是家人吧!”
邹止渊继续追问:“你不是说你被赶出了家,是你娘子吗?”
那男子嘿嘿一笑,也没答话,只是继续用木棍拨动着火盆,问道:“邹兄弟,真的不尝尝我的酒?”
邹止渊见那男子一直都是带着笑意,似乎是没有恶意,他突然记得浅滩边上也是一个带着笑意的和尚,一出手就杀掉了杨显峰,突然警惕了起来,他知道,越是看不出恶意的时候,越容易让人放松警惕,而一旦放松了警惕,往往后果又根本承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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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止渊说道:“开门见山吧,兄台你去京城找谁?”
那男子似乎也没打算回避这个话题,只是说道:“我找我之前的师父,我还听说我之前的师弟被困在京城,如果可以,也想一起救出来,不过我也知道我的本事就这么大,估计是难。”
邹止渊问道:“事到如今,你还在隐瞒,你到底是谁?跟欧阳帆一起是何目的?”
那男人双手一摊,解释道:“我和欧阳兄就是萍水相逢,我来京城找人,他来京城也是找人,于是就一起作伴来此,不知道为何邹老弟总觉得我是坏人呢?”
邹止渊说道:“你身负武功,又是岳州人士,又不肯说出姓名,我很奇怪,我不记得岳州有一位像兄台这样的人物啊!”
那男子听完哈哈大笑,说道:“原来邹老弟是在担心这个啊,我已经十年没有提及我的姓名了,我都快把自己叫什么给忘记了,你大可放心,我对你们绝无恶意。不过我实在不想提起自己的姓名啊,因为它对来说已经是个负担了。”
邹止渊问道:“我如何信得过你?”
那男子嘿嘿一笑,用棍子朝邹止渊比了几招剑式,邹止渊大为惊奇,半晌说不出话,反而那醉倒地欧阳帆不知何事眯起了眼睛,说道:“啊,老兄你会使千家剑啊,你也是江岳派的啊,我和你说,我同江岳派掌门那是,那是,知己好友啊!”
邹止渊刚准备制止欧阳帆继续说下去,却见那男子回了一句:“见到罗师...罗大侠,记得代我问好!”
欧阳帆支支吾吾地问道:“好,我到时候见到他怎么说?”
“就说以前的家人,姓郭的!”说完,那男子缓缓起身,朝着众人抱了抱拳,一手扛起酒坛,就从破庙缓步走出,临走还不忘对里面说了句:“见到各位,我很高兴,好久没人同我说这么多话了!”
那声音消失在初冬的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