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爷朝着小童使了个眼色,说道:“来,小家伙,把这包袱打开,让大伙儿瞅瞅。” 小童赶忙应了一声,麻溜地解开包袱。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瞧过去,哟呵,这哪还是之前的西纸呀,全都换成了桑皮纸,而且大小各异,就像一群调皮的孩子,各有各的模样,不过依旧是整整齐齐的八包。
丁二爷面带微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诸位且看,这八包银子啊,分量可不相同,有轻有重,就像那参差不齐的麦穗儿。我仔细算过了,拢共算下来,一共是四百二十两。” 展爷听到这儿,心里 “咯噔” 一下,恍然大悟,原来昨晚丁二爷揣了九次,是多饶了二十两银子出来,不禁暗暗点头,心中暗自赞叹丁二爷的仁义。
周老儿此时乐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像弯弯的月牙儿。他激动得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一个劲儿地冲着丁二爷和展爷千恩万谢:“哎呀呀,二位爷可真是俺的大恩人呐!这大恩大德,俺都不知道该咋报答哟!俺给二位爷磕几个响头都不为过。” 说着,作势就要下跪。
丁二爷连忙伸手拦住,一脸认真地说道:“周老,您可别这样,这可使不得。您听好了,要是有人问起您这银子从哪儿来的,您就大大方方地说,是镇守雄关总兵之子丁兆蕙给的,俺住在松江府茉花村。记住了吗?”
展爷也凑过来,拍了拍周老儿的肩膀,接着说道:“老丈,要是还有人追问谁给您作保,您就告诉他们,是常州府武进县遇杰村姓展名昭的作保。可千万别记错了。”
周老儿忙不迭地点头,就像小鸡啄米似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记住了,记住了,俺一定不会记错的。”
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把昨天丁二爷给的那一锭银子拿了出来,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向丁二爷,说道:“公子爷,这是昨天您赏赐给俺的,俺可一直没敢动它一分一毫。今天俺还给您,俺可不能占您这便宜。”
丁二爷哈哈一笑,爽朗地说道:“周老,我懂您的心思。昨天我穿着渔家的衣裳给您银子,您怕是用了会被我讹诈。但您放心,我丁兆蕙行得正坐得端,可不是那样的人。既然给了您银子,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就这四百多两银子,我也不要您啥利息。要是日后我有事儿到了您这儿,您只要能给我好好准备一碗香茶,那就算是利息啦!”
周老儿一听,连忙应道:“那是应当的,应当的!俺一定把家里最好的茶叶拿出来,给二位爷泡上香喷喷的茶。”
丁二爷接着说道:“还有啊,周老,我再嘱咐您一句,倘若您这茶楼开起来了,可千万别再粗心大意地改换字号啦!这做生意啊,讲究的就是个诚信和稳定。”
周老儿把脑袋点得跟捣蒜似的,嘴里不停念叨着:“不会啦,不会啦,俺再也不敢啦!俺一定好好经营这茶楼,不辜负二位爷的期望。”
这时,丁二爷又叫小童把昨天的渔船给招呼过来,周老的衣服早就洗得干干净净,晒得干透了,还散发着阳光的味道。丁二爷让他把那身渔衣换下来,说道:“周老,您这以后啊,就别再穿这渔衣受累了。”
随后,丁二爷又格外豪爽地从兜里掏出二两银子,扔给了渔船上的人,说道:“这是赏你们的,辛苦了!” 接着,他让自己的仆从帮着周老儿把银两拿着,一起去料理后续的事情。
周老儿激动得热泪盈眶,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就要跪下给丁二爷和展爷叩头谢恩。丁二爷和展爷赶紧伸手把他搀扶起来,连连说道:“周老,使不得,使不得,您这是折煞我们啦!快起来,快起来!”
周老儿这才作罢,跟着仆从欢天喜地地走了,那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就在这时,展爷的随从也匆匆赶到了,只见这随从身强体壮,浓眉大眼,目光炯炯有神,牵着马匹在一旁恭恭敬敬地伺候着。那匹马毛色光亮,四蹄健壮,一看就是匹好马。
丁二爷瞧见那马,眼睛一亮,好奇地问道:“展兄,这是您的坐骑吗?看着真是一匹千里良驹呀!这马鬃毛飞扬,眼神犀利,想必跑起来那速度就跟闪电似的。”
展爷微微一笑,应道:“正是。这马跟着我也有些时日了,还算听话。”
丁二爷接着说道:“昨天家兄派人来叫我,我就让来人带信回去跟家兄说,我和您展兄巧遇了。家兄一听,那叫一个激动,说是想见您展兄就跟口渴想喝水一样急切,恨不能马上就见到您。小弟我这不就想着,诚恳地邀请展兄到我家庄上小住几日,不知展兄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