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兴拍着胸脯说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这时,又看见差役进来回话说:“跟着老爷的伴当牵着行李驮子现在县衙外面候着呢。” 包兴一听,站起身来就要告辞。差役把马牵到二堂之上。金县令一直把包兴送到仪门,包兴连忙拦住,不让再往外送。到了二堂之上,包兴的伴当接过马来,出了县衙,包兴翻身上马。后面伴当拉着驮子,紧紧跟着。
刚出巷口,伴当快跑几步追上来,说道:“爷,您瞧瞧,这地方可是个热闹非凡的镇店。从大清早一直到现在,您难道还不觉得饿吗?”
包兴摸摸肚子,笑着说:“你这一说,我还真觉得肚子里空空荡荡的。咱们就在这儿找个饭馆,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伴当说道:“往北走,路西边有个会仙楼,那儿的饭菜味道不错。”
包兴说:“行,那就去那儿。”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会仙楼门前。包兴利落地跳下马来,伴当接过缰绳,把马拴好。伴当没跟着上楼,就在门前路边的桌子上坐下吃饭。包兴独自一人上了楼,一进门就看见当门有一张空桌子,他走过去坐下。抬头一瞧,见那边靠窗有两个人坐着,那气势可真是不一般:一个是眼睛碧蓝、胡须发紫,另一个是年轻英俊,真是风度翩翩,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小主,
您猜猜这两人是谁?那碧眼紫髯的就是北侠,姓欧阳名春,因为那一部紫巍巍的长胡须,大家都称呼他为紫髯伯。那年轻英俊的就是双侠的大官人丁兆兰,只因奉了母亲的命令和南侠展昭一起修理房屋,准备来年春天成亲。丁大官人跟北侠向来是只闻其名,未曾见过面,没想到在这途中碰巧遇上了,今天就约在这酒楼里喝酒。
包兴看着他们,心里暗暗称赞。这时,堂倌走过来,满脸堆笑地问道:“客官,您想吃点啥?” 包兴点了几个菜,堂倌应了一声,就下去准备了。
又看见上来了主仆二人,相公大概二十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一双眼睛格外明亮。老仆看上去有五十岁上下,面容沧桑,眼神里却透着忠诚。他们和那两个人面对面坐下了。因为一路奔波,也顾不得讲究那么多礼数,就让老仆在旁边横着坐下了。不一会儿,堂倌端上酒来,包兴慢悠悠地喝着。
忽然听到楼梯 “噔噔噔” 一阵响,上来一个人,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孩。只见小孩哭得稀里哗啦,那汉子则是满脸怒气,就在包兴坐的座位斜对面坐下了。小孩站在那儿,也不肯坐下,一个劲儿地抹眼泪。包兴看了,心里又是不忍,又是觉得奇怪。
早就听见楼梯响的地方,又上来了一个老头儿,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一看到那汉子,“扑通” 一声就跪下了,哭哭啼啼地说道:“求大叔您千万消消气。小老儿我虽然欠了您银子,可我一定会慢慢还清的,一分一厘都不会少您的。只是这孩子大叔您可不能带走呀。他年纪这么小,又不懂事,啥也干不了,您带他走能有啥用呢?”
那汉子端坐在那儿,脑袋一扭,根本不理睬,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把这孩子带走,当作抵押。等你把欠的账还清了,才能把他领回去。”
那老头儿急得直跺脚,说道:“这孩子不是小老儿的亲戚朋友,是一个客人的侄儿,寄放在小老儿的铺子里。倘若这个客人回来,小老儿拿什么还人家的侄儿?求大叔您发发善心,就饶了小老儿这一回,让我把这孩子领回去。宽限我三天,小老儿把铺子里的东西变卖了,一定还您银子。” 说完,不停地磕头求饶。
只见那汉子眼睛一瞪,大声说道:“谁有那闲工夫等你!你赶紧去变卖你的东西,等三天后到庄里来赎回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