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方没有时间可言。
牧原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待了不知多久。他出不去,却闲不下来。于是又开始在这间房里摸瞎一般行走,大致摸清楚了屋里的情形。
这间屋子的墙壁冰冷坚硬,材质摸上去像是用石头开凿的,像是坚不可摧的牢房。而除他之外,房里的地上则摆放着十多口大小一致的陶罐。
牧原晃了晃罐子,感觉和那只为了脱身而砸开的陶罐重量相差不大,里面的东西应当装得一样。
牧原摸黑一般在地上胡乱抹了几把,随即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抱着一只陶罐发呆,手指一点一点地敲打着罐身。鼻间却忽然涌上一股熟悉的腥甜味道。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脱困时,自己脚下踩到过的那滩……黏糊糊的东西。
牧原回忆起脚上麻麻赖赖,又滑又软的,让人头皮发麻的诡异触感,心底瞬间警铃大作。他猛地直起身子,警惕又缓慢地俯下身去,用四肢在地面上试探。
那滩东西……该不会在他附近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再让他碰到了啊啊啊啊啊——
可思及至此,牧原却动作一顿。那点被厌恶遮盖起的好奇心忽然萌芽,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闲着也是闲着……
嘶,看看去。
牧原心思转变非常之快,秉持着来都来了的乐观想法,他开始在地上,像蟑螂一样来回爬动。
没办法,毕竟想要在这么大一间屋子的地上里找一样东西,这种看似不太雅观的办法是最快的了。
不过反正也没人看,怕个屁啊。
于是经过他的不懈努力,终于在爬行了不知多久后,牧原的脚再次精准地踹到了那滩东西上,又让他毫无防备地感受了一次头皮都发麻炸开的感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恶,他就是贱,非要找这么个恶心东西。
唾弃完自己,牧原爬了起来,试探着伸手摸向了脚底。用手指点在了这滩不知名的东西上。
“……”
难以形容这是什么感觉。
这东西已经不像第一次触碰那样黏腻软滑了。它像是暴露的时间过长,变得有些富有弹性。但表面摸起来仍旧光滑,只是不再柔软。
但如果硬要说的话……这就像尸体死的时间长了,尸身会一点点发硬一样。
牧原被自己这不着边际的想法吓到了。他稳了稳心神,再次伸手摸了过去。
可这一次,指尖没有摸到冰凉的地面,也没有触到软腻的东西。反而摸上了一点已经变硬结块的,另一种……没碰过的。
牧原实在看不见,于是他指节动了动,把这一块东西从地上抠了下来,用指尖捏住,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