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没动,“起不来,走不动,师父背我。”
洺风面无表情的看着赖在地上的即墨。
大概是血还没有完全凉下来,头脑发热,外加眼睛被手挡着看不见洺风的表情,即墨突然就不怕他了,瘪着嘴有点委屈的说,“我记得小时候师父经常背我的……”
洺风眼瞳微动,“你……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即墨抬起眼皮看他,无辜又茫然,“我一直记得小时候的事啊,难不成记岔了,还是师父你记错了?”
“……没事。”
即墨只当是洺风自己记错了,没把这茬放在心上,“师父要走就先走吧,我实在站不起来,过会儿恢复些了自己回去。”
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魔族暴走不是小事,收不住就会死,等级越高危险越大,如果不是洺风,即墨这会儿早就没了。在死生线上走了个来回的即墨实在没力气爬起来赶路,甚至顾不上贵公子的形象管理,就这么大喇喇躺着。
他只庆幸洺风把他扔在草地上,而不是碎石地或者岩浆里。
手背突然一暖,他的手被人握住,然后巧力一拽,接着就趴在了一个略微清瘦却十分的有力的脊背上。
洺风!居然!真的背他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即墨当即挣扎着要从洺风背上跳下去。
洺风冷冰冰警告,“再动扔你进地宫关三天。”
即墨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他倒不是怕什么地宫,也不是怕被关几天,洺风罚他的方式多了去了,这种惩罚实在是小儿科。
让他愣住的,是他从这句话里感受到的一种来自记忆深处的熟悉。
熟悉到他觉得这一幕曾经发生过。
是比他年幼时更久远的时间,他和现在差不多大,被洺风稳稳的背着,想要捣蛋,洺风就冷冰冰来了一句,“再动扔你进地宫关几天。”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像他这种等级的魔族的记忆是无法篡改的,他从小到大,除了最开始进入重极宫变成洺风弟子那两年,后来洺风再也没有背过他。
难道是暴走后遗症,感知出现混乱了?
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些。
即墨虽然是成年男子身形,在洺风面前却矮了那么些,体型也不比洺风挺拔高挑。他趴在洺风背上,盯着眼前洺风的后颈和耳朵,心想以洺风缩地成寸的本事,约莫几息时间就到了。
可洺风今天不知怎的,偏偏走不快,慢条斯理,稳稳当当。
即墨不敢催促,好半天后泄气的完全趴上去,下巴搁在对方的肩窝,叹气道,“师父其实也不知道阿清是什么,对吧?不然也不会把梵天圭给我……”
要是洺风没有及时赶到,不仅阿清会凉,把她吃下去的即墨估计也爆体而亡了。
不过话说回来,重极宫离天枢宫那么远,洺风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意识到事情不对及时赶到?是察觉到梵天圭的异动,还是他也在自己身上装感应器了?
洺风说,“她的身体或者灵魂,有一个非人族。”
即墨完全没听懂,“什么意思?”
洺风却不解释,自顾自的往下说,“究竟哪一个不是,目前尚无定论。”
即墨更懵了,“连师父都不知道她是什么,那玖熙呢?”
洺风:“不知道。”
即墨:“是玖熙不知道阿清是什么,还是师父不知道玖熙知不知道阿清是什么?”
洺风:“都不知道。”
即墨:“……哦。”
他被绕的更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