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一声,长剑正好刺到了素白扇面上,那扇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剑尖落在上头,竟然无法刺进去分毫,反倒溅起了刺眼的明亮火花。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递了几十招,哑女的脸色微微白了,喘气渐粗,手也有些不稳了。
她看着越战越勇的李玉岩,恨意顿生。
李玉岩这厮实在歹毒阴险,先是车轮战生生消耗了她的体力,绞杀掉她所有的帮手,最后精神百倍的亲自上阵。
她狠狠啐了一口,提着剑横劈过折扇,腾腾腾退了几步。
她的衣裳被折扇割出一道道口子,血从口子里流出来,淌到地上。
她撑着剑站着,双眼赤红,有些力竭道:“李杂种,老娘知道你想要什么,老娘明白告诉你,老娘可以死!!”
李玉岩没有半点损伤,甚至连衣裳都没破,摇着折扇,端足了纨绔浪子的模样笑道:“水圣使,看在同为圣使的情分上,把东西交出来,我给你留个全尸。”
哑女瞪大了眼珠子骂道:“你休想。”
李玉岩斯斯文文的笑了:“那,我只好亲自送水圣使一程了。”
十六折的折扇在半空中飞旋,每一折都像薄而利的刀刃,在半空中犀利的割过,留下白惨惨的刀光。
哑女脸色微变,脚步凌乱的连连闪躲,接连又是“噗噗”几声,是刀刃刺进皮肉的闷响。
滋啦一声,她的衣袖被割断落在地上,她捂住了胳膊,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
折扇回转到李玉岩的手里,他手腕一抖,斯文冷笑:“水圣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东西交出来,我给你留一个全尸。”
哑女狼狈不堪的站着,寒风吹过破破烂烂的衣裳,呼啦啦的飘动着。
她吐了口血,抹了一把嘴角,啐道:“要杀就杀,少说废话。”
李玉岩敬服的点点头,他想要的东西,在一个死人身上,也同样可以得到。
但哑女视死如归的模样,还是打动了他,他挑眉微笑:“那我就成全水圣使了。”
折扇脱手而出,飞旋着化作一道白光,直逼哑女而去。
哑女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就是一片清明了。
少主,公主,属下尽忠了。
“当啷”一声,折扇却出人意料的撞上一柄长剑,弹了出去。
一个蒙面人落进院子里,正挡在哑女面前,还没等李玉岩看到他的模样,他的手随之重重扬了起来。
“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地动山摇,地上的积雪被震得四散飞扬,蒙面人身前腾起一阵浓重的紫色烟雾。
紫色烟雾飞快的钻进李玉岩的鼻中,他的身子晃了晃,顿时觉得手脚酸软,呼吸困难,连脑子都跟着迷糊了一下。
他心中一震,忙捂住口鼻,闯进紫色烟雾中,却已经没有了哑女和蒙面人的影子,只剩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者。
李玉岩恼羞成怒的仰天大吼了一声,发泄似的抛出折扇,在老者身上疯狂的割着。
老者凄惨的叫了几声,身子抽搐了几下,便气息全无了。
出完了气之后,李玉岩的手上多了一条长鞭子,在倒地不起的那些人身上抽了几鞭子,骂道:“没用的东西,都给我起来。”
这些人原本就身上带着伤,又被那紫色烟雾一熏,手脚发软,头脑都昏昏沉沉的,鞭子落在身上,抽的他们一下子清醒过来,打着激灵爬起来跪着:“圣使,圣使,属下无能。”
李玉岩懒得跟他们废话,斥骂道:“去,把这里给我搜个底儿朝天,也要把那东西搜出来。”
这些人硬着头皮往前上,心里都暗自腹诽,那东西那么小,当然要随身带着了,难不成要藏在屋里等着人来搜么,那不是傻吗。
但这话没人敢说出口,反正尽力搜就是了,搜捕搜的出来,那就另说了。
这样无情的杀戮发生在城中偏僻的陋巷中,少人的宅院里,或者是寻常的客栈酒肆里。
这些杀戮没有留下活口,也没有人看到,只有满地尸身和血泊,被漫天飞扬的雪花,静静掩盖。
夜色深了,青楼里的喧嚣也散了,突然从楼中跑出来数十个小厮模样的人,把倒伏在门前的尸身连拖带扛的背回楼中,又有几个小厮留下来清理门口的血迹,等地上的积雪厚起来,便一切都看不到了。
富丽堂皇的府邸门口,也并不平静,尸身和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唯有纵横交错的车辙印十分醒目,还没有完全被积雪覆盖。
劲装男子们收拾完了府外的痕迹,都静默着往府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