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让卑职也一起去吧,卑职没受什么伤。”程朝颜听到韩长暮这样安排,目光微闪,急切的开口。
韩长暮深深的审视了程朝颜一眼,毫不犹豫的面无表情的拒绝了她,而且拒绝的理由十分的充分,让她丝毫找不到借口推辞:“不妥,顾辰和王友的伤势太重,得尽快送他们下山医治,否则他们性命难保,小七的功夫也不好,留在山上并不安全,你的负责重大,要护送他们返京,这一路上凶险无比,你也要格外当心才是。”
程朝颜更住了,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还是挣扎了一句:“大人,山上的情况未明,您就这样贸然上山,怕是不妥。”
韩长暮挑眉,淡淡道:“无妨,有冷少尹和包骋,王显的功夫也不弱,况且。”他转头看了看被堵着嘴,打晕过去的水匪:“况且还有此人带路。”
听话听音,王显赶忙上前一步,一脸严肃的点头:“大人所言极是,卑职定然全力以赴,程总旗就安心护送七公子他们回京吧。”
韩长云点头如捣蒜,连连称是:“是啊是啊,这里太危险了,不是个姑娘待着,更何况程总旗这样的美人,怎么能呆在这里受这样的苦楚,小爷我看着都心疼。”
程朝颜一听这话,顿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目相视。
“胡说什么!”韩长暮重重拍了一下韩长云的后脑勺,语气虽有些冷怒,但脸上着实没什么发怒的模样。
韩长云缩了缩脖颈,悻悻笑了笑。
韩长暮继续面无表情的吩咐:“山下有羽林军驻守,程总旗就去找羽林军左卫指挥使邱福,请他派羽林军护送你们回京。”他微微一顿,话中有话的叮嘱道:“切记,莫要透漏我返回了青云寨一事,你们只当从未见过我。下山来找羽林军,也只是误打误撞而已。”
程朝颜心头一跳,应声称是。
商议定了此事,韩长暮几人又略作休整,将冷临江身上的伤重新包扎过后,先后起身往洞外走去。
走过韩长云的身边时,韩长暮深深的盯了他一眼。
韩长云的眼风若有所思的往程朝颜的身上一扫,咧开嘴嘿嘿一笑:“大哥放心,小弟我肯定好好活着,仔细活着,不会叫大哥背一个残害手足的骂名的。”
韩长暮冷哼了一声,甩手出去了。
冷临江的目光在二人中间来回打了个转,心头一时浮现起疑惑来,坊间传闻韩王世子韩长暮和他的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们都不和,他的那些弟弟妹妹们,对他都避之如蛇蝎,惧怕不已,可看眼下的情形却并非如此,至少这位韩家七少爷,就不怎么真的害怕韩长暮嘛。
包骋和冷临江并肩而行,若有所思的低声道:“少尹大人,不是说韩大人和韩家的其他子嗣都不和吗?我看他和七少爷倒是挺默契的啊。”
“默契?”冷临江的双眼一亮,是了,可不是默契么,韩长暮只一个眼神儿,韩长云就心领神会了,不但知道他要让他做什么,防着谁,更知道怎样说话能撇开嫌疑,这可不是默契么。
能有这样的默契,那不和的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王显提溜着被打醒过来的水匪,走在最前头,寒冷的夜风掠过脸颊,他的下颌隐隐有些刺痛,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方才他似乎是被韩长云的剑锋所伤了,哦,不对,不是似乎,是的确,脸上的血到这会儿还没干透呢。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的情形,方才那剑锋来的刁钻诡异,别说他是没有反应过来毫无防备,就算是提前有所防备,他也躲不开会被刺伤。
而且他走过来的时候,丝毫没有察觉到韩长云的存在,这等敛气隐匿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练的成的。
他心里打了个突,都说韩王的七儿子是个纨绔不让汉王的花花太岁,吃喝玩乐五毒俱全,从来都是不干好事,可怎么会练了这么一身好功夫?
他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了韩长云一眼,只见那人吊儿郎当的靠在洞口,眉毛一低一高的挑着,口中叼着根荒草,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这人是真纨绔还是装纨绔?
冷临江也有同样的疑问,也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了韩长云一眼,看到的也同样是这副模样。
他在心底嗤的一笑,要说这纨绔,韩长云和汉王倒是不相上下,要说这真本事,两个人怕是得打上一架才能分出个胜负了。
一想到汉王,他便想到了姚杳,一时间担忧不已,心七上八下的高悬起来,也不知这二人怎么样了。
一行人闷头不语,摸着黑往山寨上赶去,离着青云寨越近,山寨中的嘈杂声便越是清晰,几个人的心便越是不安。
冷临江疾行了几步,追上韩长暮,压低了声音问:“久朝,好端端的,羽林军怎么会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