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
当脖颈处抵上一片冰凉时,卿野是真想骂这个操蛋的世界了。
眼前的玄衣男子银发胜雪,以黑玉冠束起,神色漠然,宛如修罗。
一双琉璃眼仿若淬满了碎冰,就跟看一个死物一样,随意挥了下手指,凛冽的黑气便紧紧缠绕在卿野的脖颈,勒得他快要喘不上气。
偏生卿野连丝毫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话也说不出,冷白的脸因为窒息感憋得通红,不过因为藏于面纱之下,所以显得眼尾格外殷红,就跟染了胭脂一般。
玄衣男子见卿野完全不挣扎依旧站得笔直,似是有些索然无味,再一挥手,黑气便荡然无存,卿野身上被黄婼怜下的咒术也一并解开了。
刚刚那一瞬卿野真的感觉自己就要嗝屁了,因此此刻还有些留恋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说。”玄衣男子屈尊降贵般吐出一个字,嗓音低沉,不怒自威,尽是掌权者的矜贵,令人胆寒。
卿野也回过神了,直觉面前这人比所有人都不好惹,心中掂量了一番,也不敢再用伪音糊弄,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要我说啥?”
玄衣男子闻言额角一抽,脸色更是阴沉,无上威压震得卿野眼前发晕。
不过当瞧见那人手中又开始聚拢的黑雾,卿野使劲掐住自己硬生生靠疼痛驱赶晕眩,急忙开始胡扯。
“鄙人天生不举,所以喜女装作慰藉,同友人在人界暮雪楼用饭时友人被一红衫公子看中,遂将我二人强掳至此处,其余的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玄衣男子一听,稍许收了威压,冷眼睥睨着卿野,稍一歪头,卿野的面纱便随风而落。
看着如蝶般飞远的面纱,卿野一瞬间没了安全感,就跟曾经疫情肆虐下走在大街上突然口罩掉了的感觉一样。
玄衣男子眉眼冷冽,沉声道:“若欺瞒本座,定让你灰飞烟灭。”
随后一抬手,卿野便被黑气缠住,如放气球一样被其牵制住,于空中飘着跟在玄衣男子身后。
卿野麻了,随便吧,大不了死了算了。
玄衣男子轻而易举便穿过结界,似是隐忍着怒气,眼刀一杀,里间房门便碎成了渣,屋内的打斗也因这动静停了下来。
“卿野兄!”
“哥?!”
温栩念和南亦弦同时开口,一道惊喜,一道惊恐。
只见房间内已是一片狼藉,各类花瓶珠玉碎了一地,温栩念手持诀水剑,本是纯白的衣衫已经染上了些许暗红的血,而黄婼怜则悬着引魄金铃,也是衣衫带血,娇媚风情不再。
至于南亦弦,则是一脸焦灼的站在二人中间,既不忍伤温栩念,又不得不费力拦住他。
场面可谓混乱至极。
卿野因为被吊在空中,所以当玄衣男子跨进房内的那一刻,卿野则结结实实地撞到了门梁上。
“卧槽!”
卿野发誓,这真的不是骂人,这真的只是本能反应。
可就因为这一声,屋内所有人齐刷刷望向他。
卿野讪笑道:“我没事,你们继续?”然后自己就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完了,原来这白毛帅逼就是魔尊南肆渊!
玛德原着中魔宗尊主连面都没出现过,狗作者只匆匆几笔带过,说鹤烨尊上容颜倾世、郎艳独绝,且修为亦是深不可测、杀伐无情,是令整个修真界闻风丧胆的存在。
若单一个南亦弦或许还能跑路,现在来了个南肆渊,这波就是真寄了,凉得透透的,与其琢磨怎么溜走,倒不如直接选个风水宝地埋了算了。
想到这,卿野很是安详的当起了气球,彻底无欲无念。
“婼怜拜见尊主,便不打扰尊主同二少主叙话了,在下便先告辞,改日同家父携金慈阁珍宝上门拜访。”
黄婼怜拱手作揖,哪怕此时形容狼狈也丝毫不影响那美艳面容,礼节言辞依旧滴水不漏。
黄婼怜父亲黄求礼曾在南肆渊尚年幼时舍身救过他,因此落了病根,终生残废。
黄婼怜这遭将黄求礼搬出来,南肆渊只能给他这个面子,一脸寒霜,倒也默许黄婼怜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