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尊主,卿公子已到。”
卿野看着面前装横威严的藏殊阁,心中不解更甚。
因为他之前便听祝游说过,这藏殊阁中包揽了魔宗各类法器符纸,可谓是魔宗中最值钱的地界儿之一。
平日戒备极其森严,寻常人等皆不可入内,所以哪怕是之前跟着祝游,卿野也未曾踏入这藏殊阁半步。
待到彦寻告退后,这藏殊阁重比千斤的大门才伴着黑雾缓缓打开。
卿野敛去满目疑虑,毫无顾忌的就大步跨入门中。
而在他方进入的一刹那,这大门又缓缓合上。
殿中悬挂着的结串珠玉正慢慢浸润出月白的细腻光泽,万千柔光将四周的事物映照得如同宣纸上的工笔画,而南肆渊立于这如玉光泽之中,如同倾倒众生的画中仙。
南肆渊眼神一扫,看着卿野仿佛给小鸡筑了窝的乱糟糟的头发,蹙了蹙眉。
黑雾一现,卿野便被推着到了南肆渊面前。
南肆渊不发一言,径自扯下卿野束发的鲛带,鲛带落,墨发散,发丝微乱拂过眼前人白皙的额间。
南肆渊走到卿野身后,双手穿过他的发间。
什么鬼?!南肆渊在帮我束发?!
卿野瞪大了眼睛,内心的惊愕宛如惊涛骇浪,感受着那双手的冰凉,一动也不敢动,只闻着那玉兰香,有些茫然的捻着袖口的勾边。
南肆渊终于松开了他,卿野无声的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方才急促的心跳才渐渐归于平静。
“本座给你挑了些法器。”南肆渊侧着头,清冷的嗓音在这封闭的环境中更是深邃。
卿野随着南肆渊的目光望去,便瞧见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物件儿:有护身的金丝软甲、有各类稀奇的符纸、有重金难求的高阶灵药、还有一把貌似寻常同周围格格不入的铁剑。
可谓是琳琅满目,卿野眼前已经开始闪现着数不清的灵石在朝自己招手狂奔而来。
“卧槽……”
卿野看得有些傻眼,几乎下意识就呆愣愣的脱口而出。
南肆渊剑眉一凝,琉璃目睨着卿野,冷幽幽的。
卿野被这目光冷得一激灵,立刻噤了声,满眼真诚的谄媚,就差紧紧抱住南肆渊的大腿了。
“魔尊大人果真是气度不凡器宇轩昂豪爽英明!”
南肆渊看着卿野那一双清澈而愚蠢的星星眼,额角一抽,顿了顿,将那把相较之下显得平平无奇的铁剑召了过来丢给卿野,沉声道:“本座将照景的剑魂拔出重新淬炼过,岁苓不会感知到它的存在,旁人也不会识得此剑是照景,擂台比试你用这把剑即可。”
卿野摸了摸现在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照景,纵使其剑气依旧锋刃,他也不免生出几分可惜。
“不过是一把剑而已,你难过什么。”南肆渊朝卿野走近了两步,垂眼看着卿野,满身寒意。
卿野被这突然的威压震得两眼有些发花,努力眨了眨眼,用力抠着手心保持清明:“我只是觉得,因为我就这样毁了一把名剑,不值得。”
南肆渊琉璃眼中清晰的映出卿野的影子,语气淡漠,冷声道:“你的命,对本座来说很重要,你只需要谨记这一点。”
南肆渊凝着卿野,指尖一挥,黑雾便将其身后无形的幕帘掀开,露出了真正的藏殊阁。
原来,现在所处的殿宇,只是藏殊阁最外层的一角。
“随你挑。”
南肆渊负手而立,率先步入那幕帘之中。
卿野将照景佩于腰侧,便急忙跟了上去,见到这阵仗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有些酸溜溜的腹诽:
壕无人性啊壕无人性!为什么不让我穿成南肆渊啊!!!
卿野东看看西瞧瞧,精挑细选只搜罗了两样物件,一样是缓解梦魇的植楮灵草,一样是天生有灵可护身的芝兰戒。
卿野担心南肆渊舍不得,因为这二者皆是世间稀奇宝物,尤其是芝兰戒,可谓价值连城,一戒便是无数灵石。
可他却想不到在南肆渊眼里,自己财迷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
所以当南肆渊看见卿野只拿了两样物件时,心下竟还有一瞬意外。
“魔尊大人,可以吗?”
卿野小心翼翼的捧着植楮和芝兰戒,瞥了瞥南肆渊,轻声问道。
“嗯。”南肆渊淡淡的应了一声。
见南肆渊答应了,卿野笑得墨眼弯弯仿佛有碎星溢出,满脑子都是喜庆至极的“好运来”。
“不过……本座提醒你,勿要妄想逃跑。”南肆渊沉声道,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卿野还沉浸在“暴富”的喜悦之中,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大大咧咧道:“我跑啥啊!”
这待遇!试问哪里能找出第二家?!
见南肆渊松了眉头,卿野趁热打铁狗腿道:“魔尊大人您放心!我一定惜命好好修习,不负魔尊大人的苦心!”
南肆渊背过身去,在卿野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微勾,本生冷冽锋利的五官也因这一抹浅笑而柔和了些许,眼尾那一点红痣更添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