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之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神,立刻移开了目光,神情复于如今的漠然疏离。
“有事寻本尊便好。”
话罢,沈棠之便转身离去。
墨染长衫于清风里衣袂翻飞,如同一幅流动的水墨画,殿门便作了画框,映照着画中人。
卿野秉持着发现美、欣赏美的优良品德,于是懒洋洋的靠于一侧的罗柱,歪着头眯着眼睛,目送着沈棠之走远。
嗯,赏心悦目。
待沈棠之消失于视野后,卿野方才将肩上的包袱随手丢到了一旁,抱着双臂,东瞅瞅西瞧瞧,于这殿里满眼新奇的四处溜达了一圈。
总的来说,殿内十分冷清,装饰之物寥寥无几,所有几案皆是方方正正,亦是没有多余的雕刻。
不过,卿野却觉得,这样的榆棠殿就好像写满了沈棠之三个大字,怎么说呢,十分符合他对于沈棠之的刻板印象。
大量一圈后,新鲜感也就过去了。
卿野独处时常是面无表情的省电模式,没了笑容,皮囊的清冷感更甚。
为了明日自己少吃点苦头,亦是为了自个儿的小命着想,卿野分毫也不耽搁时间,立刻盘腿而座,闭上眼默念着那些熟记于心的功法,捏着诀打坐调息。
月亮爬上枝头,孤鸟剪碎了银河。
皎白月色中,水墨荡漾,沈棠之立于檐牙转角处,抬眸静静凝着侧殿窗棂下浸透出的昏黄暖光,目光里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就这样无言望了许久,直到屋内亦是一片静谧夜色,沈棠之才自嘲似的勾了勾唇角,攥紧了手里的檀木珠串,眸光一凛。
珍而重之的将这檀木珠手链收好后,回头朝着压迫的漫天墨色里飞身而去,毫无留恋。
殿内,卿野纵使熄了灯,一时间也并无困意。
上一次这般失眠,是什么时候呢?
算了,还是别回忆了,反正指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卿野翻了个身,裹紧被子缩到床榻的角落,将自己的后背紧紧贴在墙侧,方才闭上了眼,不去看这四周陌生,熟练的哄着自己的大脑赶紧入睡。
不过失眠时,大脑便仿佛进入了狗都嫌的叛逆期,任卿野怎么尝试入睡,效果都总是微乎其微。
算了,罢了,无所谓了。
只要不睁眼,就当我已经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