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们是同类,我早就知道。(1 / 2)

午夜,跑车的引擎在高架上震耳欲聋,可车内的气氛却安静的落针可闻。

“我···”郭生斟酌再三,还是决定说些什么。

“闭嘴!”月泠握着方向盘,丝毫不给郭生说话的机会。

自讨没趣的郭生砸吧了下嘴。

“没事的,就算你之前说了如此羞耻的话,我都会当作没有听····”

前一刻俏脸寒霜还泛起一抹红霞的月泠脸色又沉了下去。

“你要反悔?”

声音冷冽,不带丝毫感情,就像面对那些个“族人”一般。

“那倒不是。”郭生犯完日常一贱,语气变得正经。

“我是说,额,就是那个我拜托你的事···”郭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其实还蛮心系小苏玉儿啊。虽然刚才自己看着月泠如小女孩儿一般幼稚缺乏安全感的一面的确有些动心。

月泠没有回应,只是单手扶着方向盘,认真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像是心无旁骛的老司机。

郭生也识趣地没有再开口,场面便一下子变得寂静下来。

“郭生,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对权力很执着的人。”

月泠沉默片刻,似乎是觉得车里有些燥热,九月的天就是如此,开着空调冷,不开空调闷。于是她按下键扣,窗户便露出一丝缝隙,高速奔袭带来的疾风贯入了沉默稍显闷热的气氛,也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郭生呼吸着新鲜空气,脑袋清醒的同时也不忘附和月泠,没办法,谁让自己现在有求于人呢?不过这种类似于倾诉的开场白,自己并不需要表达太多东西,安心倾听就是了。

“可是权力,一旦你触碰过之后,便放不下了。不要说我虚伪,郭生,你要明白,权力不是你想放下就能放下的,觊觎他的人可不认为你真的放下了,他们只相信死人。所以这也是权力的王座下满是累累白骨,越高的王座,越是堆积如山·····”

月泠徐徐道来,语气平淡的像是描述一个烂俗冷笑话,可却让郭生不明觉厉。

没办法,他接触过最高的权力也就是当个小组长,手底下管七八个人,上完不成业绩指标要挨叼。下一个处理不好就是辞职跳槽耍心眼。中间还要被客户百般刁难。除了领工资的时候稍微感概了下权力,其他时候都觉得这是狗都不要的玩意儿。

“嗯···硬要说起来的话,还是我读小学的时候当过一个学期的纪律委员,那时候也是管着六七十人,掌握着他们放学后的去留问题,那时候就连班长都不敢跟我大声说话。”郭生还是觉得自己该附和一下金主。只是搜肠刮肚才翻出这么点经历。

月泠没好气地白了眼郭生,她真的想不通,一个小学还只当了一学期的纪律委员是如何与动辄生死上亿资产的权力产生联系的。不过她也算掌握了与郭生相处的规律。当你听不懂郭生的话时就当他在放屁好了。

“以前我也这么认为,直到我放学回来,看到母亲的遗骸之时。”那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露,郭生是真怕她一个用力把方向盘给扯下来,那时候他只能跟女人一起做对亡命鸳鸯了。140码的高速疾行,就连杨老头来了也得摇头。

“所以,郭生,你是如何给一个八岁目睹母亲离奇死亡,在群狼环绕,恨不得分而食之,想要榨干最后一滴价值的家族成长到十八岁。最后被迫离开家族,一步一个脚印爬了二十年,胸中满腔怒火悲苦的女孩一个满意的答案呢?你又是为何要让她放下呢?”

一个人的能量真的不是看有多少肌肉,能挥出多重的拳头,可以凝练出多浑厚的内力。

那些都是意志力的附赠。郭生在那一刹,竟被这个全身二两肉全跑到胸前的家伙给震慑住了,对,就是震慑住了,包括武夫的本能直觉。

是啊,这种放在小说都能写100万字的心路历程,悲惨遭遇。还真的在现实中上演,并且当事人就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让人放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