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狗屁的人皇契约。老子被当成兔子撵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跳出来？合计我被这群人分而食之久不违反契约了？”眼见小狐狸已经无力支撑，郭生也干脆放弃掉这等强力手段。反正自己也被这狗系统整的心态有些崩。

“快看！这斯的动作慢下来了，规避的速度也慢了。兄弟们上，干翻他！拿红武！”

“最新悬赏！取生生不息首级者，赏赐黄金百两，外加一线城市豪宅一套。取得红武者，双倍赏赐！”

“我去！豪气，这上城的房价我看都不敢看，如今竟有一飞冲天的机会，我等怎能眼看机会从手中溜走，冲！扒了这孙子！”

“杀生生不息，取黄金万两！”

“诛生生不息，取黄金万两！”

人潮汹涌，在巨额的利益下，甚至都闪烁着红光，全然不顾脚下的血流漂杵。剩下的万人再也没有丝毫顾忌，嘶吼着，呐喊着，颠狂着朝着郭生涌来。那架势，唯恐落人一步。

郭生没有说话，只是拖着魔剑冷冷望着天空中俯瞰人间的巨鸟。他知道，那上面是主导一切的家伙，是自己一辈子都跨越不了的阶级。

可他冷漠的眼神更像是看着那不存在的神迹系统。

“玩家的存在皆为人族气运之凝练，你如此罔造杀孽，不过是在徒增消耗罢了。”

这声音出乎郭生的预料，不过他早知神迹的真相，也不意外，看着浩浩而来。再无半分留手的人流，只是安静地伫立在原地。

他是人，不是神，就算刀不会断，体力不会流失。可他的心会累，挥出的剑也会疲乏。人力终究有穷时。

“所以我就该身死，只因大局为重？”郭生静静看着前赴后继的人群，每个人的脸上无一不是人性的丑陋。

“······很遗憾，人皇契约要以人族为重。人族气运一旦消散，在那个时候，将重蹈远古覆辙。”这道声音有些许不同，带着一丝亏欠，可更多的是坚决。

郭生也在刹那看到了那幅画···

哦，那怎么能说是画呢？山河破碎，天倾地覆，不可名状的生物张开了遮天蔽日的羽翼，人族陷入黑暗的恐慌，可惜他们再也享受不到神明的怜悯，漠然的神明并没有洒下救赎的光辉。邪魔四溢，血流成河。成为血食最后的曙光，是残存气运下，挺身而出，却又少的可怜的“救世主”。

郭生再度从那幅悲壮的画中醒来，人群已经距离自己不足五米，甚至都能够闻到刀刃穿来的血腥，亦如画中倒下的同类。能够听到利箭术法的破空声，不过并没有画中哀嚎之声响亮。

他还能清晰地看见术法的痕迹，看见祈祷神明的颂唱之光，他还能看见······

郭生忽然对着手中的阔剑，轻声问道。

“吾，可承魔君之名？”

剑灵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口回应。

“可，不过我也无法干涉这般规则，很遗憾，我怕是要易主了。”

剑灵梦寐以求的事就在眼前，可它似乎并不开心。

郭生轻叹一声。他也没有料到此行本是一吐胸中郁气，却不曾想其中还有这般隐秘。行吧，那就为大局着想吧。毕竟这么多年，他就是这般····

可郭生闭上双眼的刹那，又猛然睁开！

只见他望天朗声开口，殊不知为谁而歌，为谁而怒。

“若是人族的命运真要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气运之上，寄托在这般人身上。不如让我来好了！”郭生仰天怒喝，气势磅礴之盛，就连即将将利刃刺入郭生胸膛的玩家一个不慎，手中匕首都被震落跌坐在地。

所有人的脚步都被这声怒吼喝止。甚至望着那依旧挺直的脊梁，不自觉流露出些许愧疚之意。

然而高坐于上的王昊神色冷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局势，也比任何人都担心变数。只是淡淡落下四个字。

“悬赏翻倍”。

人群再度沸腾，那眼中闪过的愧疚彻底被狂热所取代，而那被震慑到兵刃脱手的家伙也被人踩到了脚底，都对着郭生挥舞出了渴望进步的铁拳。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郭生缓缓闭上了双眼，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没有松开手中的魔剑。

“这是条从来没有人尝试过的道路，汝，可愿为人皇？”

直取郭生胸膛的匕首距离心尖只差一刻，那一直健康的血条在飞速下降。

“若人族真到了要依仗这群家伙的时候，那就让我来做那劳什子人皇吧！”郭生横刀立马，虽说要节省人族气运，可没道理自己要死的如此窝囊。尽管这只是螳臂当车。

“可。”

万千术法在空中凝聚，甚至照彻整片苍穹，点燃即将落下的黄昏。郭生的血条归零的刹那。

那红到发紫的红名瞬间破碎。化作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