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它握上魔剑的刹那,本还在空中砍空气的魔剑,像是被注入了什么一般,竟是如砍瓜切菜般丝滑的挥下。
“麻鬼!魔君,你疯了?你真不打算活了?”白玉人影眼皮直跳,此刻祂再也无法保持淡定,竟是后退了一步,只是刚做出这个动作,就瞬间改为前迎。
而那代替郭生执剑的身影却是豪放笑道。
“无妨无妨,神王太虚。数万年的光阴,磨灭了你的锐气,可我那颗向死之心却是被人族薪火炼的愈加炽烈!”大笑三声后,魔君转身对郭生郑重一言。
“小子,看好了,你即为魔君传人,虽然心性方面有些欠缺,做事也过于妇人之仁。不过无妨,今日吾便教你看看,魔君当有何等风采!”
魔剑之灵在颤抖,像是在抗拒,可颤抖只是一息,在魔君一眼扫过后便没了动静,随后魔剑整个身躯都在变化,那把霸气的阔剑逐渐变化地锋锐,巨大,节骨嶙峋。在一眼看去时,那哪是一把魔剑,分明就是某种巨人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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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郭生的眼中,这“脊梁”从红转粉,最后甚至变得流光溢彩!
“麻鬼,何必。你本该与吾一样,永生不灭,执掌天地!”白玉人影很不理解,祂似乎很不愿接这一剑。倒不是祂怕,只是代价太大,没有必要。
“太虚啊太虚,万年前的你何曾有过这般说辞,权力和岁月总是能够腐蚀生灵。让我成为那天地的寄生虫吗?不好意思,我叫魔君,我是魔君,以前是,现在,也是!”
魔君丝毫不在意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灵光逐渐泯灭,笑的比反派还要反派。
是了,它都自称魔君了。郭生眼神复杂,它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始终如附骨之躯的眼神从何而来,也明白了眼前这道生灵究竟是谁。
可是,可是值吗?郭生叩问心关,作为魔剑的主人,他这话既是在问剑灵,也是在问魔君。
“值得吗!”白玉人影仿佛向被踩了尾巴的猫般炸起,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在低等生命前需要保持的体面,袅袅白烟迅速升空,就要逃离这片天地。
“昔日魔君战神王,技不如人,乃魔君之命。今日侥幸能以身化剑,斩去这缕残魂,断那天衣无缝之棋盘,快哉快哉。生兮何兮,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郭生握着那柄一往无前的魔剑,他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重的执念,好似有万骨累累的戾气,族人被屠戮孤生一人游荡天际的寂寥,被炙烤万年的孤独和愤怒。
都在此刻化作轻飘飘的一缕剑气,可去的却是那么迅疾,像是即将归家的旅人,又像是斩断岁月的锋刃。世间再无那个一鬼一剑闯荡天下,孤独的比诗意还要诗意的魔君。
一剑既出,世间再无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