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夫人提高了声音,严肃地说道。
“此女不过是我们梁府的一个养女,自幼便寄养在外,从未正经学习过大家闺秀的规矩。她素来散漫,怎能让她去陪伴阿照公主?还是另选其他姐儿更为妥当。”
尤氏立刻附和:“正是,她言行举止轻率无状,万一惹恼了阿照公主,岂不是我们梁府的过失?”
梁二爷自是不愿这份好处落在大房头上,也急忙加入他们,一同数落夭夭的种种不是。
梁夫人不爱听他们这么贬低夭夭,正欲出言辩驳,却被梁太师制止。
夭夭在一旁冷眼旁观,对尤氏他们的恶毒诋毁置若罔闻,仿佛事不关己,并未出声反驳。
来前厅的路上,方宇已提前告知她,姜去寒今日会以梁府大小姐的身份带她离开,让她不必插手此事。
厅内喧嚣了好一阵,姜去寒终于忍无可忍,厉声喝止了他们:“够了!”
他眼眸泛冷,厌恶地扫视几人训斥道:“你们口口声声指责梁大小姐的不是,这就是堂堂太师之府的家风吗?就因为她非并梁府亲生的姑娘,你们便如此不善待她!”
梁老夫人他们面色一怔。
姜去寒的脸上涌起了一抹愠怒,言辞冷厉道:“阿照公主从小也被继母苛待,也未曾学得过那些大家闺秀的规矩,难道她也是你口中所说的这般不堪吗!”
尤氏还想狡辩,却被姜去寒眼中闪过的凶光吓得噤若寒蝉。
她颤抖着声音道:“谦王殿下误会了,我们并无此意。”
姜去寒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道杀意。
迎上他冷厉的目光,梁老夫人他们吓得心惊胆战,纷纷垂下头,不敢再多言。
姜去寒收起折扇站起来,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今日,本王看中的便是梁大小姐。现在,本王就要带她走!”
说罢,他走到梁夫人面前,没好气地诘问夭夭。
“梁大小姐,你为何不为自己辩解几句?”
夭夭无语地横他一眼,默默腹诽:不是你让我不要出声的吗?
姜去寒恍然,朝她使了个眼色:“本王还需赶往四方楼与阿照公主一同招待索拉王子,梁大小姐随我一同前往吧。”
夭夭点头应是,正要随他离去,梁太师过来挡在她面前,眼中满是不舍。
“音眠,你不要走好不好?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和你母亲,两个妹妹还没和你吃上一顿团圆饭,你又要离开吗?”
他知道夭夭这次回来其实是有任务在身,起先他并不知情。
直到在围场上认出了她。
这些年她一直不肯写家书回来。
二房的人更是不清楚夭夭在外的具体情况。
她既然回京都了,梁太师想恢复她梁府嫡女的身份。
他期盼夭夭能够留下来。
夭夭神色复杂地看着梁太师,心中百感交集。
她想要报答梁太师的养育之恩,但如今牵扯上了姜去寒,她不愿将梁府卷入其中。
面对梁太师挽留,夭夭默然无语。
姜去寒见状,移步到梁太师面前,小声告诫道:“梁太师,你也看到了,音眠若继续留在这里,二房的人指不定怎么挤兑欺负她。你为人愚孝,当年正是因为你的软弱,才逼走了她。”
“音眠心思单纯,性情率真,且极为护短。你若是强行留下她,只会害了她。让她去阿照公主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要不是念及你夫妇二人对她的恩情,本王绝不放过你二弟一家!”
这番话如利刃般刺痛了梁太师的心,他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悔意,神色哀戚地退开了。
梁夫人却上前恳求道:“谦王殿下,能否允许我们先为音眠定下亲事,再让她离府?她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女子的青春年华短暂,我们不想耽搁她太久。再者,能为她寻得一个好归宿,我和他父亲才能心安。”
梁夫人始终期望为夭夭觅得良缘,愿她余生平安顺遂。
若亲事能定,她与梁太师心中的牵挂也能稍减。
听到梁夫人的话,梁太师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要介绍他的几位门生给夭夭认识。
他招手示意他们上前拜见姜去寒,又引领他们与夭夭见礼。
其中有位面容俊秀,书卷气十足的青年男子温文尔雅地对夭夭揖礼道:“在下常听老师提及大姑娘,今日得见大姑娘,果然气度非凡。”
夭夭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忙颔首致谢:“公子过誉了,小女愧不敢当。”
男子对上夭夭那双灵动澄澈的眼眸,竟愣了几瞬。
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见她一身装扮清新淡雅,眉宇间透着一股超然物外的宁静,与京都其他闺秀的娇贵之气截然不同。
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坚韧不拔的气质,令人倍感亲切与舒适。
梁太师告诉夭夭:“音眠,这是来自汝县的邱牧舟,是为父几个学生中最为出色的一个,来年春闱,他极有望高中,要是你愿意……。”
“梁太师!”姜去寒急声打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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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身挡在夭夭身前,语气中满是不耐。
“本王既要走了梁大小姐,她的婚事会由本王和阿照公主来安排。我们绝不会亏待她,定会为她择选一桩好姻缘。你们就无需再操心了。”
“至于你其他的女儿,要议亲便去议,待定好日子,只需派人知会一声,本王必会备上厚礼相赠。”
他态度强硬地说完,催促夭夭尽快离开。
夭夭怕姜去寒发火,不再拖延,她跪倒在地,向梁太师夫妇深深一拜。
“父亲、母亲,女儿不孝,不能继续侍奉在您们身边了。您们一定要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和两个妹妹。我会抽空回来看望您们的,就此别过。”
夭夭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磕完三个响头,起身跟随姜去寒出府。
“音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