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走了宋氏,顾辽河要随高大人返回京兆尹府审案。
在移交那些人证的时候,嫣姒悄然来到厅中向苏衍七低声禀报:“主上,那人想与你最后说几句话。”
苏衍七眉头微蹙,稍作犹豫后,寻了个理由离开前厅。
此时,外面夜色已暗,宁侯府的下人们正在点灯。
苏衍七眼中带着一丝凝重,步履匆匆地赶到前院,见顾辽河正命人押送那对夫妇离开。
他急忙叫住顾辽河,指向其中那个男人说道:“顾少卿,我有一些关于我母亲当年中毒的细节想要询问此人,能否劳烦您行个方便,让我单独审问他一下?”
顾辽河点头应允:“七郎君请便。”
他示意衙差将那个男人带到苏衍七面前。
“随我来。”
苏衍七将男人带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沉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男人突然跪倒在地。
“殿下,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万死难辞其咎!”
苏衍七眸光幽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声音不怒自威:“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去向我母亲忏悔吧。”
男人匍匐在地,连连磕头:“罪臣定会以死谢罪,到阴曹地府里亲自向***请罪,只求能再见她一面。”
苏衍七冷笑:“靳封,你以为我母亲还会想再见到你?”
叫靳封的男人面色一滞,低着头不敢直视苏衍七。
苏衍七侧过身来,怒视着他,眼中的恨意如同烈火般燃烧。
“当年你受北洛国太后的指使,带人一路追杀我母亲,数次置她于死地。若非裘枯海出手相救,我母亲早已命丧你手。”
“后来她历经万难,辗转逃到南曜国,幸得我父亲收留得以安身立命。然而安稳日子没过多久,你又找到了她。你仍旧不肯放过她。”
“为了铲除后患,你教唆宋氏,又混入曾记糕点铺,诱导殷氏暗中更换吉凤糕的配方,企图让我母亲中毒身亡!”
靳封沉痛地承认:“是罪臣愧对***,愧对北洛国。当年先帝驾崩,贤王不服新帝登基,起兵谋反欲图不轨。”
“***与之抗衡,怎奈朝廷分崩离析,却未曾料及新帝与太后为了一己私欲,背弃***,并散播谣言,谎称***意图篡夺皇位,要当女帝。从而致使皇族中诸多人开始针对她。”
“我靳家,世代忠良,却不幸被谗言所惑,一心想为新帝稳固江山,而受太后之命追杀***。”
“罪臣罪该万死,当年***失踪后,太后逼迫我务必将其除去。我孤身一人追至南曜国,偶然间发现了她的踪迹。在他国境内,我犹豫再三,不敢轻举妄动。后探知她与宁侯夫人交好,且宋氏对宁侯爷心存爱慕,我便心生一计,企图借宋氏之手,以毒糕点谋害傅锦叶,进而加害***。”
“只是我没想到,***每次购买吉凤糕,都是为了探望怀孕的傅锦叶,那些糕点也大多被傅锦叶所食,因此***并未中毒过深,反而是宁侯夫人……”
靳封说到这里,叹息一声:“若当年裘枯海仍在***身侧,他定能察觉出来……。”
“够了!”
苏衍七握紧拳头,厉声打断他。
“我不想再听这些陈年旧事,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衍七彻底失去了耐心。
靳封趴在地上恳求道:“罪臣自知罪不可恕,只求殿下能饶过殷氏的一双儿女,他们是无辜的。曾记父子对当年之事并不知情,而且他们已经过世,所有的过错,皆是罪臣与殷氏之过,与他们无关。”
苏衍七敛了敛眸,沉吟片刻,严肃地问了句:“你说幼子无辜,所以当初你没想过杀我吗?”
靳封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苏衍七没有等他再开口,抬步离开。
“只要你和殷氏把这个秘密带到地底下去,我自会答应你的请求。”
靳封喉咙一梗,红着眼眶朝着苏衍七的背影重重叩首:“谢殿下大恩!”
大厅那边,处理好了府内的一切事宜,宁子青他们去了祠堂准备祭拜傅锦叶。
到了祠堂门口,夭夭正想跟进去,姜去寒快速将她拉走了。
“剩下的都是宁满满他们的家事,我们就不要进去打扰了。”
夭夭顿了顿,随即明白过来,她想挣脱开姜去寒的手回去休息,却被他拖至回廊里抵在了柱子上。
夭夭气恼地瞪他。
“你松开,我忙活了一天很累,先回去睡觉了。”
姜去寒不松手,插好折扇,从衣袖里拿出一包糕点打开喂她。
“急什么,你出去抓人忙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肯定饿坏了。这是我特意为你留的,你尝尝看。”
夭夭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他的目光。
“我……一会儿回去让荟怡阿妈给我拿吃的就行了。”
姜去寒调笑道:“怎么?是怕这糕点中有毒,还是你害羞了?”
夭夭的脸颊微微泛红,矢口否认:“我……我才没有!我只是不习惯别人喂我吃东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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