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去寒盯着她躲闪的眼神和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有那轻咬着的贝齿,心中涌起一阵悸动。
他宠溺地笑了笑,将糕点又往前递,温柔地哄道:“那你乖乖地吃完这些糕点,我便放你回去休息,如何?”
夭夭眉头一皱,看着他逼近的脸庞,只得妥协地张开嘴咬下一口糕点。
姜去寒对她的顺从颇感满意,但又忍不住责备她。
“宁满满手里那么多人可以使唤,你今日为何非要亲自去抓张济民。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以梁府大小姐的身份来陪伴阿照公主的,多少得顾及下你大家闺秀的身份才行。”
夭夭不屑地反驳道:“我才不在乎什么大家闺秀的名头,整天呆在屋里喝茶绣花,闷都闷死了。我倒宁愿去金翼军营里练兵,那才痛快!”
姜去寒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语气严厉地警告她:“梁音眠,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只许呆在宁满满身边,不许私自接触任何男人。否则,本王饶不了你!”
夭夭最不喜被人威胁,她抗拒地挣扎了几下,试图推开姜去寒。
“谦王,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姜去寒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突然伸手掐住夭夭的后颈,让她抬头直视自己。
“梁音眠,我说的话,你最好牢牢记在心里,不要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听见没有!”
夭夭心头一颤,在姜去寒的威严下,她只得暂时低头,咬牙强忍下心中的不满。
“我知道了,谦王别生气,我保证此后除了四殿下和阿七,我不再私自见其他男人了。”
姜去寒的神色稍缓,他轻吻了夭夭的眉间,声音柔和了许多。
“音眠,别再叫我谦王了,显得那么生分,你可以叫我名字。”
夭夭面露尴尬,刚想拒绝,却瞥见霍云诀站在不远处,一脸吃惊地望着他们。
“你们两个进展得这么快,是要谈婚论嫁了吗?”
夭夭被抓了现行,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她用力推开姜去寒,转身逃也似的跑开了。
姜去寒不悦地质问霍云诀。
“你来这里干嘛,还不走,是想留下来过夜吗?”
霍云诀走上前来,坦然道:“我想和青青说几句话。”
姜去寒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宁侯爷他们还在里头呢,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转身追向夭夭离去的方向。
霍云诀朝他的背影喊了一句:“成婚的时候,记得请我喝喜酒啊!”
姜去寒不想理他,加快脚步消失在转角处。
祠堂内,宁侯爷几人依次向傅锦叶的牌位敬香。
宁子青跪在蒲团上,专注地烧着纸钱一言不发。
林晚乔想上前安慰她几句,宁子骏连忙对她摇了摇头制止她。
宁侯爷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几次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屋内沉寂了许久,直到宁子青烧完手里最后一叠纸钱,她才站起身缓缓说道:“祖母、父亲,今日天色已晚,府内的事务明日还需重新安排,你们早些回去歇息吧。”
老夫人应道:“青姐儿说得对,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乱。”
她深深地看了宁子青一眼,然后拉起林晚乔和宁子骏的手:“阿乔、子骏,你们随我来,此后侯府的事要交给你们来打理,我有些话要交代给你们。”
宁子骏明白老夫人的用意,便与林晚乔扶着她离开了祠堂。
三人走后,祠堂内只剩下宁子青和宁侯爷两人。
宁侯爷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望向宁子青愧疚地说:“青青,我知道我过去做错了很多事,让你受了太多委屈。我真的很后悔,也很对不起你。”
宁侯爷显得十分自责,他抬手捂住眼睛,声音哽咽,泪如雨下。
“为父真的……错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宁子青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这迟来的道歉,于她而言,此刻仿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可以理解宁侯爷因深爱阿娘而牵连她而犯下的过错。
但两世以来她所承受的伤害,却像烙印一般难以磨灭。
她无法假装一切从未发生过。
片刻后,等宁侯爷平静下来,宁子青淡淡开口道:“父亲,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您是我父亲,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至于其他的,还请您不要奢望……”
她的话,让宁侯爷怔愣了许久。
他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渐行渐远的女儿,心中五味陈杂。
他知道,自己曾经的错误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宁子青,而这份伤害,是他永远都无法弥补挽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