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宁子青睡到快午时才起来。
银香伺候她用膳时,鸳离几人赶回来复命,并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袁榷手中的那几封至关重要的密函,已经落入了霍云鸿的手中。
而昨日那场突如其来的绑架,其实是嘉柔县主一手策划的。
她因嫉妒和不甘,在得知曜帝要让苏衍七尽快迎娶宁子青后,便失去了理智,犯下了这样的大错。
宁子青听完这些纷扰之事,心中一阵烦躁,她敛着眉头搁下了碗筷,再也没有胃口进食。
倚在窗边的夭夭见状,挥手示意鸳离他们先退下,然后坐到宁子青身边担忧地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没了二皇子的把柄,我们又少了几分胜算。”
宁子青轻叹口气,冷冷道。
“都把我逼到这份上了,我岂能再心慈手软。”
夭夭皱眉不解。
宁子青却是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拿起帕子慢悠悠地擦干净嘴角,随后吩咐银香。
“一会儿差人以侯爷的名义去请个太医来为我诊病,就说我昨日遭遇不测,受到惊吓过度,半夜突发恶疾,导致现在卧床不起。”
接着,她又叫来姜霏和姜且严肃地叮嘱道:“你们二人现在立刻带着伊姜族的所有族人前往宫门外,向大内递上帖子,请求面见圣上。请他为我主持公道,严惩那些谋害我的人。动静一定要闹得越大越好,要让文武百官都知道这件事情!”
姜且挠着头,一脸困惑,不明白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个弯。
夭夭在一旁提醒他。
“你们阿沙雅被人陷害得这么惨,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你们伊姜族在京都没有靠山吗?所以你们得大闹一场,硬气些,别让人以为你们好欺负。”
姜且恍然大悟,怒气瞬间涌上心头。
“既然不让我们阿沙雅调动黑羽军,那就必须处置了那些恶人,给我们伊姜族和整个晔北一个交代。否则,我定要告到王上那里去!”
夭夭满意地拍了拍他的头。
“孺子可教也,赶紧去吧!”
姜且两人领命而去。
宁子青对自己这样的安排颇为得意,她撩下帕子,重新躺回床上,指挥夭夭给她画个病容妆。
“帮我画得越惨越好,最好能骗过我嫂嫂他们。”
夭夭无语:“小狐狸,就你鬼点子最多。”
宁子青调皮地支起一条腿,嘿嘿大笑:“谁让她们要来招惹我,这下踢到铁板上了,我只好送她们去见阎王啰。”
京都闹市街头,看热闹的人群将一片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午时刚至,几个侍卫粗暴地踢开了早已熄灭的火盆,准备将只穿着白色中衣、蜷缩在地上的嘉柔县主四人押往大理寺牢狱。
围观的人群看着她们衣衫不整的模样,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对着她们指指点点,冷嘲热讽。
四人被堵住了嘴,只能埋头,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面对众人的恶言恶语。
恢复了正常面容的嘉柔县主猛地站起身来,凶狠地瞪着侍卫,发出气愤的嚷嚷声。
为首的侍卫厌恶地扯起捆住她双手的绳索用力一拉,嘉柔县主一个踉跄,狼狈地摔倒在地,引来众人的一阵哄笑。
嘉柔县主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泪水夺眶而出,呜咽着哭了出来。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受到如此屈辱。
这比直接要了她的命还要让她难受。
侍卫再次将她拉起,嘉柔县主不再挣扎,只想尽快逃离这个令她羞耻的地方。
人群中不断有人指责她们陷害阿照公主的罪恶。
甚至有人带头朝她们身上扔烂叶子、鸡蛋和石头。
宁子兰紧缩着脖子,咬牙忍受着疼痛,艰难的挪动步子,心里恨极了宁子青。
侍卫们没有阻止愤怒的百姓,反而押着她们缓缓前行,边走边高声宣读她们所犯的罪行。
“徐李二府串通歹人,谋害阿照公主,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人群再次沸腾起来,对着四人喊打喊杀。
“阿照公主心地善良,多方照拂受灾的百姓,还为了我国与西洲大国签订通商的协议,以双面绣换来精良的马匹,黄金等财物。她劳苦功高,你们这些心肠恶毒的小人,怎可昧着良心去谋害她!”
“我呸!还是高门贵女呢,真是卑鄙无耻,禽兽不如,简直天理难容!”
“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场面愈发激烈,百姓们的声讨声此起彼伏,吓得嘉柔县主几人心惊胆战。
这时,走在队伍最后方的徐二小姐突然浑身剧烈抽搐,大口大口地吐出血来,甚至连耳鼻和眼睛都流出了鲜血。
她痛苦地呻///吟了几声,一头栽倒在地,不一会儿便因七窍流血而断了气。
侍卫长走上前来查看,发现是她体内的毒药再次发作,最终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徐二小姐的死讯一出,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老天爷开眼了,是它收了这为非作歹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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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柔县主三人惊恐地望着徐二小姐的尸体,生怕下一个毒发身亡的就是自己。
嘉柔县主更是崩溃到了极点,她疯狂地摇着头,身体颤抖得几乎无法站立。
就在这时,人群中挤出几个家丁模样的汉子,他们一眼就认出了嘉柔县主。
这些家丁难以置信地冲上前去,费力地解开了捆住嘉柔县主的绳子,扯掉了塞在她嘴里的布团。
“嘉柔县主,是谁把你捆到这里来的!”
家丁们焦急万分。
听到有人喊出嘉柔县主的名字,周围的人群大吃一惊。
“陷害阿照公主的竟然是嘉柔县主……她可真是胆大包天……”
“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罪孽深重,丧尽天良,愧对陛下的恩德!”
嘉柔县主双手捂紧耳朵,面孔扭曲得可怕,失声尖叫起来:“宁子青,你害我至此,我若不杀你,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