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融觉寺。今天寺中人头攒动,成千的信众中正在广场在听昙谟最讲经。只见香烟缭绕,佛音渺渺中,法师坐在高台上,低头看了看前排的一个青年,然后张口传出天籁之音开示人群:“教化诸菩萨、无声闻弟子。汝等舍利弗、声闻及菩萨。当知是妙法、诸佛之秘要。以五浊恶世、但乐着诸欲。如是等众生、终不求佛道。当来世恶人、闻佛说一乘。迷惑不信受、破法堕恶道。有惭愧清净、志求佛道者。当为如是等、广赞一乘道。舍利弗当知、诸佛法如是。以万亿方便、随宜而说法。其不习学者、不能晓了此。汝等既已知、诸佛世之师。随宜方便事、无复诸疑惑。心生大欢喜、自知当作佛。”
那个青年一边听一边点头,面目虔诚,微微闭目沉思,似乎进入忘我的境界。仔细一看,他不是别人,竟是太学魏收博士的助理董舒。
昙谟最正讲到忘我之中,偶然抬头看见人群外边进来禅林寺道弘和灵觉寺保真二位师弟,他不动声色的讲了一个段落,然后点手让身边的一个师弟继续讲经,自己冲董舒招招手,领着他转身到后院,回方丈寺。道弘和保真二位方丈也跟在后面一起进了禅房。
董舒看见他俩进来,忙施礼说:“道弘师叔、保真师叔,小侄给二位师叔见礼。”
道弘说道:“师侄今天有空到寺里来看你父亲了?”昙谟最原来俗家姓董,他是半道出家,因此原来有过家室,还有个儿子就是董舒。
董舒说:“是的,今天学校休息,我过来看看父亲,也没事听听佛法。”
宝真说:“前几天听师兄说,你在太学相个女助教听不错的,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呀?到时候这个喜事就在师叔的灵觉寺由师叔我给你操办,怎么样?”
董舒说:“多谢师叔,不过这事儿还八字没一撇呢,还要父亲看过同意才行。”
道弘说:“那可事不宜迟,定个日子过来,我们也帮你相一相。不过师叔相信,师侄的眼光肯定会不错的。”董舒脸一红笑笑没再接话。
昙谟最说:“你们二位过来,也是想说说昨天剑士比武预赛选拔的事情么?”
保真说:“是啊,这次我们出师不利,本来我们应该有三个弟子能出现,没想到关键时候,被宝明寺的惠嵩打掉一个,现在只剩下慧觉慧聪等二人出线,一下少了一个后备,真可惜。”
昙谟最说:“一样,慧觉也打败一个崇真寺的弟子,慧聪打败宗圣寺弟子,结果让他们小乘教的这两个佛寺一个晋级的没有,彼此也就平衡了。”
道弘说:“那不一样啊,师兄。那个宝明寺的惠嵩原本并不是他们小乘教的弟子,而是我们大乘少林慧光师弟的座下,只是刚刚转投小乘宗。如果不转,他就会代表我们的盟宗出线,现在可好,他代表的是我们对立的宗派。”
昙谟最说:“人各有志,何况惠嵩的离开也是因为慧光师弟的弟子法上不容惠嵩,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也别计较了,还是抓紧准备下阶段比赛。”
道弘说:“师兄说得对,下周就开始京城联赛了,我们还得抓紧训练。”
这时保真说:“师兄,我们来还有个事情,这几天我们弟子听见不少传闻,城西南的许多郊区庙宇,甚至包括龙门、水泉一带庙宇,最近有不少小乘宗的高级弟子露过面,是不是那些寺庙都皈依小乘宗了?”
道弘也说:“真是奇怪,那些边缘的庙宇,从来也没和小乘宗扯上关系。而且更奇怪的是,那些寺院的信众多是下层百姓,小乘宗的信众都是名门望族,两者也不搭配呀。”
昙谟最说:“你们说的那些寺院多是净土宗的。别忘了从五台山起身的学派中,除了我们华严宗,还有一个学派也是净土宗,就是那个叫昙鸾的。昙鸾和惠嶷原来就认识,算是师兄弟,我听说惠嶷曾经邀请昙鸾进京,俩人要联手开辟京城的地域。是不是城西净土宗与小乘宗的联合,因为昙鸾法师的介入呢?”
保真说:“师兄,这个昙鸾法师,我倒是听说过,记得我们十年前同在终南论剑的时候,还见过他,他被推举为五台山大侠。我记得当时他不是大乘空宗派的么?听说他精通鸠摩罗什译的《大智度论》、《中论》、《十二门论》和提婆译的《百论》这四论,而且还认为昙无谶译的《大乘方等大觉经》词义深密,难以开悟,而为此经作注疏。现在怎么他又成了净土宗的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