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十九日,河阴县衙门正在大堂办案,下边有人报告:“回禀大人,中书舍人徐纥,和侍中李神轨大人来到县衙外,请县令大人迎接。”
高谦之听了一愣,看了看郦道元和高恭之,郦道元冷笑了一下,说道:“你去请他进来吧。”高县令点头,领着河阴一干人等接到门外,大家寒暄几句迎进大堂之上。
进了门,徐纥和李神轨看见郦道元正在堂上高坐,俩人也很怵头,不过还是迈步向前,徐纥比较圆滑说道:“郦大人也在,我们二人也很关切此案,听说高谦之抓到案犯,特来祝贺。”
郦道元拱拱手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二位大人请上座。”
徐纥说:“不敢不敢,老大人在此,我们怎么好上座。”
高谦之说:“二位大人不必客气,正好这边有元子攸将军的座位,今天他未来,二位大人委屈坐在一起吧。”徐纥和李神轨谢了座坐在左边。李神轨和高恭之因为有隙,见面基本不说话,不过高谦之比较宽厚,明知道李神轨对他们兄弟有仇,依然对李神轨客气。
徐纥坐好后,对着右边坐下的高谦之说道:“高大人,听说您发布消失说已经抓到案犯,不知具体详情如何?”
高谦之知道二人已经了解具体情况,只是装作不清楚,便也佯作不知,笑道:“徐大人,实不相瞒,这是下官的计谋。此案错综复杂,朝廷又限期很紧,无奈只得出此下策。”
李神轨有点沉不住气,想要发作,徐纥忙伸脚踩了一下李神轨的鞋子,然后看了郦大人一眼继续说道:“哦,原来如此,那么现在进展如何呢?”
高谦之说:“二位大人稍安勿躁,请继续相看。来人,秦班头,你说说昨天的情况。”
秦勇插手道:“列位大人,昨天我们又加大人力,安插在各个地方,不过到昨晚为止,仍然没有查到一点点可疑之处。”李神轨听了这回不再生气,反倒有些沾沾自喜。
高谦之瞟了一眼二人,并没理会,继续高调的说道:“不妨事,此事在我意料之中,今天在发布第三个布告,告知百姓明天旬末在本县市集将案犯开刀问斩,不日将赃物规划受害者。”说完把手稿交给主簿。
主簿看了一遍,检查无误后,交给文书笔吏开始誊写,转眼几份告示写完,他继续又看了几遍,见没有问题便盖上县印,秦勇领人继续出门公告。
徐纥和李神轨看着大堂上风风火火的忙碌,有些发傻,直到堂下人员散尽,他们也没有插上一句话。眼见偌大的屋子冷清下来,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徐纥抱拳拱手道:“郦大人,高大人,后天就是早朝,你我等人都要向太后复命,届时若不能话付前言,大家都不好交代呀。”
高谦之微微一笑说:“不必着急,我料今日那些贼寇不现身,必然也会在明日伏法。徐大人、李大人,不妨明日放假再来鄙县一坐,到时候定然能看见结果。”
徐纥说:“好好好,既然贵县相邀,我等一定过来捧个人场,助大人成功。”说罢,他冲李神轨一使眼色,二人便起身告辞。
高谦之说:“二位大人,天色已经临近中午,而过用过午饭再走不辞。”
徐纥说:“不必不必,多谢多谢,我们还有事,明天见。”说完俩人辞别众人出得门外。
李神轨翻身上马,搭了一把手未稳住身体的徐纥,说:“武伯兄,你怎么如此早就张罗回来,不多待一会儿,看看他们怎么能找到案犯么?起码我们吃完饭再走也不迟。”
徐纥稳好了身体拿起马鞭说:“青肫,你可真心大,竟然有心思和他们在一起吃饭。”
俩人催马,从人不远相随,李神轨说:“武伯兄,你这话是何意?”
徐纥说:“你没看,高谦之和郦道元这些人明显的是在演戏,拿我们包括堂下的一干人等当猴耍呢么?难道你还想继续陪着他们让他们耍则玩儿?”
李神轨有点发愣问道:“武伯兄,你慢点说,我没听懂。”
徐纥说:“这不明摆着呢嘛,郦道元、高谦之他们御史台和河阴县早就沆瀣一气,郦道元看着严苛冷酷,那也分里外,大前天的早朝明明就是他们设计好的一出戏,由郦道元唱出来,然后回到河阴县再由高谦之演出来,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蒙在鼓里。”
李神轨说:“武伯兄,我还是不明白,他们这么拙劣的表演为的是什么呢?难道他们真的知道案犯的下落?可是又不像,如果不是,那他们岂不是自己挖坑给自己埋么?”
徐纥说:“他们葫芦里究竟装什么药我也不清楚,明天我们再来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