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通道涌动穿梭,昏暗的光圈飞快的向后流逝,漫无边际的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道亮光,停留在一所寺庙后院深墙里的一口古井边,一个十六七岁少年正头晕摸着,此刻他头脑一片空白,片刻之后记忆力才慢慢回来,他的神情也逐渐正常。
他抬头一看,眼前是一个禅房,正进进出出有几个人,这些人应该是病人,在这个禅房里看病。少年忽然想起来自己也应该是来看病的,于是几次想进去。不过摸摸衣兜又退缩回来,最后羞涩占据主导,留恋的回头望一眼,拄着一个木棍从院里出来。少年走了几步,这才看出来他有点跛脚,好像有伤,走路一点一点,十分吃力,他看病就是要看看脚伤。
刚转出月亮门,他忽然看见一个三十几岁的僧人伫立在院门口,大概正要进去,看样子也在犹豫,结果和少年正撞个满怀。少年赶忙行礼让开,和尚对少年笑笑,看看里边,又似乎思索了一下什么,然后竟然转身而去。少年看看和尚既觉得面熟,又觉得奇怪,便摇摇头继续往外走,很快他出寺门下了台阶,回头看看匾额上的字,上面题着“法云寺。”他来到墙角,那里立着一捆柴草,看样子是少年从御道北面城边外的山坡丛林里打来的。
少年的面容很好,眉清目秀,不过身材瘦弱,个子中等,比较单薄。此刻他面色忧郁,把单衣整理一下,然后背起柴草往西走去。他身后的东边是内城的城门,西边算西城,不远处有个大集市的入口,入口的对面是一座人工的土山,也很高,上边以及周边广阔,各种植物和小动物都很珍奇,山下是一个小湖,上山有瀑布溪水留下来。
少年一边咬牙,一边擦汗,坚持着很快来到集市外围里弄的一个里口,看样子他的家应该就在这个里弄之中。他来到里弄口,大概有些累了,便把柴草放在地下,自己坐在上面歇口气儿,同时看着街道里出出进进拥挤不动的人群,人群多数是内城或西城外边的人,来此大市逛街。进来的人目不暇接,看着热闹,出去的人大包小裹,满载而归。
正这时从里弄市集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人说:“哎呀,我们今天忘买柴草了,快回去吧。”另一个人说:“算了,今天买不少东西了,明天再买吧。”再一个人说:“不行啊,今晚不够用的,明早更做不了饭了。”第二个人说:“拿这么些东西,还要折腾回去呀?”第一个人说:“要不然,你们在这等我,我自己去。”第三个人说:“不用,先等等,这有个打柴的,问问他的卖不卖?”原来他们看见了少年和他屁股下面坐着的柴草。
第一个人过来说:“小伙子,你的柴火卖么?”少年听了一愣,他心里一阵迷茫,自己打柴草应该是卖的吧,只是正常应该到集市边上去卖才对,被突然这么一问,感觉无所适从。
第二个人见少年不说话,便插言道:“小伙子,你是不是怕我们不给你好价钱,放心,这捆柴火在集里最多八九文钱,我们给你十文,要不是我们不愿意折腾回去,绝对没有这个价。”
少年似乎不清楚这个价钱对不对,不过见几个主顾这么说话,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便机械的点点头。一个人过来便给了少年十个铜板,然后拿起柴草起身离去,少年看了一会儿,回过神也准备离开。
这时从城里的方向来了几辆车,到了街口,没有进市集的方向,而是进了里弄。少年抬头看着车里的人,只见里边都是衣服整齐,好像刚刚出席了什么祭师或婚丧礼仪。其中一个车子上面坐着几个女孩,白衣翩翩,宛若仙子。少年看着女孩,感觉无比神圣,一时错愕。
大街上人来人往,华服锦衣的人大有人在,因此那些少女并没有在意衣衫褴褛的少年,不过却有一个人例外,这个女孩清纯妩媚,眼眸幻彩,身材苗条,举止若飘,她冲着少年抿嘴一笑,少年顿时有些呆傻,大概是既不敢相信,又受宠若惊,即腼腆的无地自容,又不舍得移开视线,即感觉初次相见,又觉得似曾相识,总之,他呆呆的看着女孩进入里口。
这时,其他女孩看见这个场景,竟然都噗呲的笑出一串银铃声音。一个女孩说:“小叶,你为什么看那个穷小子呢?你可是我们唱诗班的领唱,不会这么没有品味吧?”
另一个女孩说:“是啊,好像那个小子还有点跛脚吧。”
头一个女孩儿说:“好像听人说,他唱歌还有点跑调,可笑不可笑。”
清纯女孩见已经看不见少年,便转回头说:“你们不懂,那个少年郎嗓音特殊,是个天然的和音歌手,我们唱诗班唱伴音的都没有他好听。”另外二个女孩儿听了都一阵差异。
少年见清纯女孩对他嫣然一笑才离开,顿觉新华怒放,心情格外开朗,扛着空扁担,走进街口另一侧的里弄,然后三转两转,来到最背阴的一处院子门前。院墙和院门不高,里外都能看见人。只见他机械的抬起手,突然顿了顿,感觉院子既陌生有熟悉,愣了片刻,才突然想回过神儿来,敲了敲院门,喊道:“娘!我回来啦!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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