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聪明,知道陈庆之并不是问自己的看法,而是对骆子渊的话予以证实,于是说道:“回大帅,末将在南岸确实看见,水中有怪物生出,并将北军二十几名军校卷入河中。只是那些怪物依托碎冰,不易看清。这位洛将军,有些道法,可以用符咒变换火焰伤敌,这才侥幸逃脱水怪的围攻。”
陈庆之沉吟片刻,问两边的文臣武将道:“各位将军、谋士有何看法?”
侧座有位将军说道:“大帅,这个事情,好像城里也有耳闻,听说有不少人趁着冰封,夜间偷渡淮河至今下落不明。只是事关两国边界,没人敢声张。”旁边有个别的谋士跟着点头。
陈庆之对那个将军说:“这么说看来淮河闹鬼确凿无疑,成将军,你派人调查一下,确认之后,严密封锁河面,贴上告示,不得让百姓为了一点利益偷渡,然后与胡将军换防后,通知他也是如此。”这位城将军立刻点头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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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之这才拿起书信,打开之后,详细的看了一遍,然后说道:“江老将军对换侍中元略之事,我已经知晓,江老将军也是本官最敬重的将军。请洛小将军回复安丰王和临淮王,本官自会同意放行,并且本官还会亲自陪同元彧副元帅,迎接老将军回朝。”说完在书信的下方用上自己的边关帅印,表示可以放行。
骆子渊见目的达到,心里很高兴,施礼道:“多谢陈元帅慷慨允诺,末将这就返回北岸回复军令,告辞。”
陈庆之摆摆手说:“慢,此刻回去,天已经转黑,夜间渡河,鬼怪在暗,多有不测。我看还是你在南岸驻扎一晚,放信箭通知你方,明日一早过去,让他们也好接应。杨忠,你待我款待洛将军,明早护送他回营,下去吧。”
杨忠施礼道:“末将尊领。”说完领着骆子渊回到淮河南岸。等到了军营,天色已经大黑。杨忠回到自己的营寨,立刻安排士兵摆上酒宴,给骆子渊压惊。子渊带来的十个弟兄也在营帐的下边坐好,杨忠安排几个弟兄陪着,大家开怀畅饮。
军营喝酒无以为乐,无非是射箭摔跤击剑角力,杨忠身先士卒,主动亮了一手祖传的杨家枪,骆子渊看了也不住的称赞叫绝。樊元宝更是赞不绝口,说道:“好枪法!杨兄弟这套枪法,在军营中还真没见过我们大魏的那位将军有如此过人的武艺。听说我们大魏六镇边关那边有不少的英雄挺厉害,好像有什么杜洛周、高欢、尉景之流,还有贺拔胜、贺拔岳兄弟,秀荣尔朱荣等人很勇猛。而我看杨将军的武艺绝对不在他们之下。”杨忠听到这儿,把大枪的枪撰往地下一戳,叹道:“没办法,生不逢时,无法建功立业!对了,我正想打听一下六镇起义,尤其杜洛周,还有中山(定州)一带的情况怎么样?”
樊元宝说:“听说杜洛周已经把大半个燕州和幽州都拿下了,兵峰直指居庸关。中山一带也不太平,已成烽火燎原之势,反正北面西面越来越乱。”杨忠听了默默无语,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骆子渊说:“杨将军的祖籍不是华阴么?怎么问起中山一带的情况?”
杨忠说:“子渊兄,你有所不知,我父亲和我的家人正在那里避乱,而我因为春季的时候在家呆着烦闷,来泰山游玩,不行被南军俘获,无奈参军,如此一来再不能尽孝。”
骆子渊看看下面的兵卒,悄声问道:“杨兄弟,你我一见如故,很是投缘,如果杨兄弟信得过我,等我有空可以帮你打听打听你家人的下落,不知杨兄弟可否告诉我令尊名讳。”杨忠愣了愣,然后点头端着酒碗走到骆子渊的桌案上,用手指沾着酒写了两个字“杨祯”。骆子渊见了似有所闻,杨祯的父亲是龙骧将军平原太守,杨祯早年也因为军功封为宁远将军,后来因为六镇起义讨伐不利革职。这么说杨忠真是将门之后,怪不得文韬武略枪马纯熟。
骆子渊说:“失敬失敬,原来兄弟你也是将门之后,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打听,若有消息我会尽早告知与你。”说着拍拍杨忠的肩膀。杨忠道:“如此多谢子渊兄,来,你我兄弟干了此酒!干!”俩人一口喝了一大碗。骆子渊道:“杨兄弟,除了你父母以外?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和媳妇么?”杨忠脸一红道:“我还有一对兄妹,至于媳妇么,境遇尴尬,又身在兵营,还没有呢。”骆子渊说:“杨兄弟,一表人才,堂堂美男子,不愁没有妻室。”杨忠说:“子渊兄也是气宇轩昂,仪表不俗,不知哪里人?可有妻小?”
骆子渊身份特殊,便道:“我是洛阳本地人,自由学习道法,所以暂时没有成家打算。”杨忠说:“小弟懂了,子渊兄是方外之人,早晚要修仙成道,和我等军旅之人不同。怪不得伸手奇异,明日子渊兄渡河,我虽然不能帮什么大忙,不过我可以多支助你们箭只。”子渊说:“这就足够了。多谢多谢!”俩人喝的淋漓尽致,也不知道喝道半夜几时。
这时账外有人喊道“快看,月亮旁边那是什么?”骆子渊和杨忠听了一愣,来人出账仰头望天,只见一颗星星正靠近月亮,转眼被月亮吞没,骆子渊一惊暗道:“不好,镇星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