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弯角,舟身刚刚稳当一些,前边靠近绝壁的脚下,突然传来吱吱的声音,只见沿着长长的岸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数不清的巨大老鼠。这些老鼠足有半只野猪的大小,体形也很相似,唯一的区别是它们门牙外挑,眼睛猩红,昏暗之中,格外瘆人,尤其数目巨大,黑压压一片,好似遇到地震从洞穴逃出,又好似想追赶几人,纷纷跳入水中,朝他们而来。
木舟上众人见状,差点魂飞魄散。孙云喊道:“快划船离开。”说着用力向深海区划去。萧宝源这会儿也不用纠结去不去巨浪区,因为不去就会被老鼠啃掉,于是他心惊胆战,拼命的划桨,生怕老鼠追上。可是这样一来,大伙用力不均匀,木舟直打转速度并不快。
孙云喊道:“大家别着急,用力均匀节奏一致,划桨时候尽量延伸一些,节省力气。”大伙听了,这才调整频率,树干木舟晃晃悠悠往深海地方行进。不过这些老鼠并没放弃追赶,黑压压尾随在身后的水面,千百只猩红的眼睛盯着他们,让大伙心惊肉跳片刻不敢停留。这些老鼠浮水速度并不慢,因此双方间的距离正在一点点的缩紧。
景晖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多惊惧的老鼠出现,紧张之余道:“怪不得山上的老虎没有跟着我们跳崖,原来不是怕摔死,而是知道水底有老鼠,不敢和老鼠碰面。”
萧宝源一听,也开始后悔,说道:“相父,早知如此,不若听相父之言,早点离开峭壁,哪有被这些巨鼠追赶的狼狈。相父,你看它们越来越近,可有办法对付?”
景辉说:“庐陵王,你就是胆小怕事,如今反倒受害,现在身处茫茫大海,能有什么办法?”
孙云也着急,不过此刻抱怨无济于事,便说道:“咱们再坚持一会儿,往前巨浪滔天,这些老鼠肯定扛不住,到那里我们相对就会安全。”
萧宝源说:“可是我们的木舟也经不住惊涛骇浪,会不会也沉没呀?”
孙云道:“先别想这些,木舟巨大,完全浸没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先考虑摆脱老鼠再说。”
萧宝源道:“好吧,只能听天由命了。”说着继续奋力摇桨。突然,他摇着摇着,手臂一下失控,抬手一看,原来是刚才削成的船桨,因为浸泡水中时间太久,草本内质沁水之后强度降低,用力过度竟然折断。他惊呼道:“相父,船桨不经用,已经泡折了!”
少了一个发力点,木舟行进的速度更加缓慢,孙云看了看后边老鼠的距离,它们的先头部队已经差不多和木舟首尾相接,连忙把自己的木浆还给萧宝源,然后说道:“你们继续划行,我去船尾拒敌,看到老鼠过来不能手软,用船桨或宝剑都行,船桨折了,便用宝剑划船。”
说完,他一手宝剑,一手短桨挪到船尾,这时老鼠们已经临近,孙云稍微调整好,老鼠的前爪已经搭在船尾的段木上。孙云犹豫一下,伸手用木棒拍了老鼠爪子一下,老鼠吱呀一声没入水中,不过很快又有两支搭上来,孙云拍掉一只,另一只则顺势跃上来。孙云眉头一皱,把心一横,知道老鼠的脑袋皮肤坚硬,宝剑肯定看不动,所以只好一剑抹去,正好划在老鼠的两个前肢,老鼠吱呀一声一个趔趄,滑入水面,顿时鲜血殷红一片。其他老鼠见状,疯狂的过来撕咬着这只老鼠,瞬间露出白骨沉入水中。前边景晖看见,啊的一声好险把木浆扔掉。萧宝源虽然没喊叫出来,不过一紧张用力过猛,手里换过来的那只木浆再次断掉。
因为这个插曲,老鼠进攻木船的速度略微放缓,孙云也松了一口气。不过没等喘匀,其余老鼠又席卷而来,孙云咬咬牙,只得奋战。因为树干是折断的,船尾的横断面也很大,因此很快上面聚集了一排老鼠爪子。孙云奋力挥剑,平着削砍,很快不少爪子被划开,血肉模糊,这些老鼠不吃痛掉入水中,引得又是一片撕咬。
不过也有几只爬上树干,孙云只好近了用棒子打脑袋,远了用宝剑划前肢,一阵手忙搅乱,好在一只见血,周围的几只便不顾进攻,专门撕咬同伴,因此孙云的压力时紧时松,看着惊险万分,但还算勉强支撑过去。
又坚持片刻,老鼠突然终止了进攻,尾随着木舟聚在一起不知道商量着什么。这么多老鼠在一起窃窃私语,虎视眈眈,更透着诡异,比直接进攻更可怕。景晖道:“云郎,你看他们在干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诡计。”
萧宝源则道:“是不是老鼠的同伴受伤,然后被其它同伴吃掉,结果让后来者害怕,于是谁都不想先进攻,都想着别人上去自己好得益?这样我们是不是从中可以捡个便宜?”
孙云摇摇头,没说话,也许有这个因素,但恐怕老鼠的智力要高于这些。虽然嗜血是它们的天性,不可改变,但他们一定在商定一个周全的计划,避免弑杀同类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