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众人来到太常寺,果然元顺并不在,主事的正是元子正。原来的少卿是元修哥哥元诲,因为出征南方,颇有战功,在年初正月初十已经封为范阳王,北魏的民族极其特殊,英雄出少年,今年元诲才二十出头,又任抚军将军、平西将军,外出带兵平定蜀族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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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禀觐见,几个人给元子正见礼,元子正非常客气,道:“各位令主,这才下早朝没多久,怎么去而复返,而且还带了这么多同僚和先生,来来来,都请坐,慢慢叙话。”
落座之后,赵洪庆当着大家的面,一五一十全部讲清楚,最后道:“因为涉及动用太史署天文设备,又涉及北方战事的两位大将军,属下不敢做主,也不敢隐瞒,特此汇报。”
元子正见事情非同小可,而且这事儿又玄乎其玄,没有根据,无法再向上汇报,再说报告了也没啥用。他的大领导是尚书令,现在的尚书令是元略,元略是老好人,什么事儿都听左仆射的话。左仆射是元徽,之前是录尚书事,即尚书令代理,因为尚书事是个空职,元略的回归,眼看实授的关口让给元略,所以元略总是小心翼翼,无所作为。
众所周知的原因,元徽与元渊关系非常紧张。元徽巴不得元渊出事儿,碰上梦境预警这种毫无根据的事情,元徽不但会置之不理,甚至有可能趁机恶语中伤,如果能落井下石他也会当仁不让。
所以汇报元徽等于凭空挑起事端,结果可想而知。可是不汇报,自己只是个太常少卿,没有决断权,一旦元徽捕风捉影,小鞋肯定少不了,别看元徽和徐纥一样,表面恭敬谨慎,内心猜忌的很,小肚鸡肠,暗中使绊子是家常便饭。而另一个尚书仆射正是元渊,以吏部尚书兼任,带兵在外,还是当事人更不能指望。那怎么办呢?
元子正自言自语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不仅关乎到国运国本,而且弄不好,还会引起将相失和,进一步引发尚书仆射与骠骑大将军矛盾加深,所以各位,你们可是罪魁祸首啊。”
秘书郎元晏立刻起身施礼:“少卿恕罪,下官只是担心家兄安危才忙中出错,求少卿体恤下官对兄长的担忧之心,为下官指点迷津。”
元子正一摆手,道:“各位误会了,我没有难为大家的意思,而且也知道,此事还真要查出个可能的真相,我带过兵临过敌,对谶言之事十分笃信。各位建议夜观天象,这的确是查找原因的一个良策,而且也能了解北方战事的的预兆。但事有两面,大都督和左都督拥兵在外,如果有亲近之人为其观天之象,极易引起猜忌,甚至罗织不臣之心的罪状都很容易。”
大家一听,不愧是在权力中枢供职的高官,人家想问题的层次就是不一样。徐之才道:“少卿大人教诲的是,我等的确考虑不全,可是眼看梦兆凸显,我们心急如焚,请少卿教之。”
元子正示意大家稳坐,而他自己则从几案后边站了起来,在大厅里徘徊几圈,众人随着他的身影来回的移动着眼神。片刻之后,元子正停住脚步,道:“有办法了。”
众人来了精神,元晏道:“少卿大人,有何妙计?”
元子正道:“太常卿虽然受尚书省节制,但从隶属关系上,最终是归丞相管辖,所以我们可以绕开元略大人和元徽仆射。当然,我们也没必要直接去找元雍丞相,丞相虽然早先也是录尚书事,但后来做了丞相,也是六部九卿的最终领导,但他更是为人谨慎,不愿意因为两位尚书仆射矛盾的事情而平添是非,所以我们要另寻他人做主。”
大伙一听,朝堂之上,丞相元雍最位高权重,他之下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都有实权。元渊和元徽是尚书省的官长,袁翻和郑俨是中书省的官长,而门下省的官长是侍中,职责是诏书通过门下省,由门下审署、下达。但目前侍中多是兼职,比如之前朝廷“诏侍中、太师、高阳王雍入居门下,参决尚书奏事”,最近又“诏侍中、太尉、妆南王悦入居门下,与丞相、高阳王雍(时侍中如故,见《魏书》本传)参决尚书奏事”,还有丹阳王萧赞、城阳王元徽、义阳王元略、齐王萧宝夤等等。
大伙猜来猜去都不得要领,最后元子正道:“各位猜的都不是,我想到的这个人,是我的老领导,以前的礼部尚书,刚刚晋封东阿县公,正告病藏在护军府不上朝的太常卿元顺大人。”护军将军元顺!大伙一听,他被元徽徐纥气的告病在家,能管这些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