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荣道:“洪业兄,不知远道传书招我意欲何为?我可是接到书信片刻没敢耽搁。”
元洪业道:“德王老兄辛苦了,事关重大,不得不劳烦大驾光临,德王请看。”说着拿出一个铁铸书券和一封密信。
葛荣略微看看,道:“这么说,你与杨津行台已经确定好了?”
元洪业道:“千真万确,免死铁卷为证,这个是朝廷分发的,绝对保靠!”
葛荣道:“洪业兄,我还是没太明白,你为什么不选择元渊大都督为靠山,而非要投靠杨行台?官职上俩人虽然一个是东北道行台,一个是北道行台,互不干涉,但元渊毕竟是王爷,骠骑大将军,而杨津只是刺史,假骠骑将军。而且元渊几年前收复北镇,在军中和北地百姓中更有威望,按理说,我们该向他投诚才更把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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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洪业道:“不然。其一,元渊也派人向我动员了,当然我也没拒绝。但他都是口说无凭,他没有免死铁卷,上次六镇平定的后续麻烦就是例证,所以我们投奔他什么也得不到。其二,元渊在朝堂中并不被认可,太后和丞相那些实权派对他不信任,尚书仆射元徽和他更是不共戴天,投奔他等于把我们的仕途之路封死了。其三,元渊结交的对象是下层军民,对我们有点根基的只会防备,所以我们在他那儿根本捞不到好处。”
葛荣道:“可如果这样,我们鲁兴大军面对的是元渊征北军,受降的程序很难改变啊。”
元洪业道:“这个无妨,杨津刺史在信中提了,征北军分三路,届时我们向前军的元融所部投降即可,元融会让我们摆脱元渊的控制。而且根据朝廷的安排,只要受降确认,元渊会立即接到回京的调令,所以我们基本上不会与他正面接触。”
葛荣道:“这么说,这方面倒是没问题了,可杨津信中说,让我们杀掉英王和毛普贤,此事非同小可,洪业兄怎么看?”
元洪业道:“英王是义军领袖,做掉他确实不忍,毕竟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大战的患难。不过,现在的局面是,英王和毛普贤已经开始向元渊投诚,一旦他们的目的达到,我俩本来就开始受排挤,从此以后更无容身之地,德王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葛荣点点头,道:“自从毛普贤进了我们义军,英王几乎不再与你我二人商议军情大事,凡事都听他的意见。其实有时想想挺可笑,我俩本来同病相怜,可竟然没有早点联手,还互相拆台,否则哪有毛普贤后来居上的机会!”
元洪业道:“都怪我,我还天真的以为,我和他都是朝廷的降将,和他是一路的,哪知他是把我当成垫脚石了,若非德王不计前嫌主动开导我,我还蒙在鼓里。尤其最近与杨津刺史书信往来之后,才更加明白,我和德王才是同路人。而这个毛普贤,过去就是元渊的都统,如果他借着元渊得势,德王与我更无出头之日,甚至有可能投降之日就是你我端头之时,果真如此,我们何必向朝廷投降呢,莫不如鱼死网破,快活一天算一天。”
葛荣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目前为止,英王和毛普贤等人密谋投降朝廷,几乎都在背着你我二人,所以我才坚决的反对投降。但今日听了你信息,加上铁卷丹书,我意已决,那就做掉英王和毛普贤,不过事关重大,我们还要制订可行的方案才行。”
元洪业道:“这一点我已经想好了。我可以让联系我的朝廷细作,向英王和毛普贤透露我愿意配合的想法,然后把他们约到我的大营,假意商议投诚事宜,英王他们对我不会产生怀疑,必然放心而来,到时候德王这边悄悄带人把我们大营包围。一切安排就绪之后,我摔杯为号,称他们不备,将其一网扫尽,如果有遗漏,德王在外围假意接应而除之。之后,我来宣布投诚朝廷,你在旁边观望,但有反对格杀勿论。再后,我们把义军英王和毛普贤的亲信肃清,带着十几万军队投诚,这些就是我们的筹码,再有章武王元融、尚书仆射元徽、太尉元悦、乃至丞相元雍的庇护,我们可以提出愿意帮助西面平叛,或者到南面抵御梁军,到时候你我二人封侯拜相,封妻荫子,无上荣光了。”
葛荣想了想,道:“计划不错,可谓天衣无缝。那我们就按计行事,不过章武王元融那边,你一定事先联系好,我们这边行动完毕立刻举行投降仪式,否则夜长梦多。还有,这些事儿一定单线联系,切不可透漏出去半个字,否则我俩有将万劫不复。”
元洪业道:“放心,事关重大,我怎敢大意,德王听我信,正事儿说完了,咱们吃酒?”
葛荣道:“为防英王耳目就不留了,铁卷给我,明日探探英王虚实,随时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