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流年不利(1 / 2)

如见道心 烂桃子 2022 字 1个月前

黑影来势极快,瞬间逼至众人左近,燕辞提指隔空疾点,金色的罡风快如闪电般朝黑影刺去。

刹那间,前方虚空波动,黑影在树木的阴影里骤然消失继而浮现,一把拽住土精灵的手臂就拖入了暗影里,几个闪动后彻底消失无踪。

燕辞瞠目结舌,只听水灵儿嘎声道:“暗精灵!”

众精灵骇然变色,心中叫苦不迭。

暗精灵本是精灵族的一个分支,向来以身形漂忽,行动敏捷著称,昔日在昆仑神山便是陆吾神兽忠实的追随者及护卫者。

自神山失落后,精灵族堕落分化,暗精灵与族群反目,只穿梭于黑暗之中,与死亡相伴。

水灵儿曾在上古法典中阅读过相关描述的只言片语,原以为暗精灵已湮没在了悠悠岁月中,没想到却是隐匿在暗黑森林里,与精灵族群仅仅有一墙之隔。

金猴失踪,土精灵被掳,众人顿时方寸大乱,燕辞主张即刻便撤,但精灵们却死活不同意。

梦精灵和暗精灵本就水火不容,或许两者的存在在高阶精灵中不是秘辛,目今,他们擅入禁地已然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捅下娄子后妄想抛弃同伴而走,族中惩戒更是免不了的。

主意还未拿定,忽听密林中悉悉索索的响声不断,浑身长满疙瘩的树人蜂拥而出。

那些树人怪模怪样,沾满泥泞的脚掌龙盘虬结,苔藓及枯叶一堆堆堆在经络间隙间,枯槁的皮肤上树瘤错杂、肌肉隆突,脑门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插着些树枝,稀稀拉拉的绿叶随风起舞,看似雄伟不凡。

树人未至,乱七八糟的树蔓已抛洒过来。

燕辞从未见过这种生灵,惊骇之际,持剑卷去一轮光晕,口中疾呼道:“速退!”

众精灵各施杀手锏驱敌,正待落荒而逃,忽见整座森林活了过来。

大地颤抖,嘎吱嘎吱的声浪越响越近,参天古木跨开大步聚拢过来,顷刻间即布下天罗地网,纵横交错的枝桠和攀扯的藤萝狂魔乱舞,忽喇喇地向众人抽落。

雨已停歇,黑夜已来临,没有丝毫星光。

泼墨般的苍穹里,蒸腾着一股暴怒的情绪,暗黑森林仿佛一头残暴不仁的洪荒异兽,誓要将这群蝼蚁碾成飞灰。

风灵儿、水灵儿携手双飞,催动的漫天风刀水箭形成数个交织的圆环,裹住两人身躯踏空而上。

火精灵鼓起腮帮子一通猛吹,火云席卷,瞬间化为熊熊烈火尽情燃烧,无数枝叶被焚为灰烬。

电精灵大汗淋漓,释放雷击神通将一棵古树摧为焦木,口中叫道:“火娃子你想烧死我?”

火精灵笑道:“了不起毁容,想死哪那麽容易。”

燕辞轻捷灵敏的在枝叶缝隙里穿梭,鸢尾仙剑凌空飞舞,四下乱劈乱砍。

林中碎叶飘飘洒洒,燕辞独手结印,揉合叶片为长索,捆住张牙舞爪而来的树人,继而足尖疾点,身如烟中飞鹤般冲上云霄。

长空寂寂,夜幕吞噬了所有光芒,仿佛置身在混沌世界里,纵使自己的呼吸声都难以听见。浓得化不开的孤独感围拢过来,让人心如死灰。

只见风灵儿、水灵儿孤零零悬立在夜幕中,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像是被剥离了灵魂的躯壳幽幽漂浮着。

燕辞眼中刚浮上一抹清明,便听有人笑道:“此子倒也算心志坚定。”

燕辞心头微惊,朦朦胧胧中,似乎感觉有一圈黑影在晃动,一副漆黑的、略有些陈旧的渔网将三人困住,网口倾斜向下,等着他人入网。

骤闻一阵欢呼声,火、电二精灵抱团坠住一条细枝,奋力一弹弹上天际,嚣张又得意的怪笑声在沉沉的黑夜里尤其刺耳。

燕辞看着两人准确无比的往网口钻来,彻底无语了。

暗黑森林渐渐恢复了平静,暴怒的树人得到了安抚。

一群耳朵狭长、皮肤黝黑的精灵恍似久经训练的士兵,披着薄雾从黑夜中而来。

他们俊秀的面庞上镶嵌着锐利又极其冷漠的眼睛,眼底流露出冷入骨髓的蔑视。

没有私语声,更没有行进时的破风声,他们仿佛不知疲倦的杀人机器,只热衷于带来仇恨与死亡。

从这片黑暗跨过那片黑暗,在揉碎了的绿茵中,一条淡若轻烟的影子缓缓浮现出来,她低声嘟囔几句,远远朝那群黑影跟踪过去。

夜凉如水,一座黑色行宫隐藏在暗黑森林深处。仿佛身在蒙昧未知的地界,没有一丝光亮,甚至连白昼都已被隔绝。

燕辞周围漆黑一团,伸个懒腰,他感觉倒霉透了,离开同尘苑后所经历之事,好像桩桩件件俱不合意。

黑暗中游动着数道目光,燕辞将法力运转至双眸,当看清化身为童子的九婴时,真不知自己是该哭几声还是该笑几声。

九婴却笑的很痛快,他窝在椅子中间笑得浑身抽搐,仿佛从来没有经历过这麽开心的事。

灯烛点燃,燕辞与众精灵像堆烂木头似的被扔在大殿中央,周围或坐或站着数人。

环顾四周,左侧有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正旁若无人的修着指甲,她神情冰冷,仿佛对所有的事情都漠不关心。

丽阳花魅站在一侧,乌黑的发丝随意披洒在香肩上,一袭羽蓝纱裙衬托着愈显清纯秀丽,她闪亮的眸光落在燕辞身上,隐隐带着一丝惋惜。

殿上坐着一位身着黑亮铠甲的汉子,汉子气息深沉,仿佛一座山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燕辞全然忽视了汉子身旁那位形容枯槁,脸色铁青的暗精灵,呐呐道:“阁下是何人?”

陆吾对其置之不理,扭头向丽阳花魅道:“这就是逃脱之人?”

花魅脸色有些难堪,回道:“是其中之一,那位身具焱阳灵体者经过年余时光,恐已不在人世了。”

陆吾微微点点头,往椅背上靠了靠,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