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竹叹了口气告诉她:“财阀家族内部不分血缘亲疏,能者上,无能者下。成年的家族成员会从家族行当中被随机分配一项业务,以三年为考察期,经营得最好的人就把同期竞争者的业务吞掉,然后再过三年,上一期和下一期的优胜者再进行增长率的比拼……直到最后决出一代人里最优秀的成员,继承家族企业的董事长一职。”
他轻轻笑了一下:“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成年家族成员都会参与这样的竞争,有一些人会被赋予其他的期待。”
沈韶吃惊于这样你死我活的丛林法则,这和皇室贵族以出生论贵贱的传统完全相反。
但她此时更想向恩竹确认她心里埋了很久的一件事:“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少校无法再隐瞒这个事实:“我也是株树塔的家族成员。”
他心知肚明自己的身份将会成为二人之间一个巨大的鸿沟——军官的身份加上株树塔的家庭背景,面对不管是自己还是家人都为皇室政府服务的沈韶,在这个时代、毫无疑问地,两个人站在了完完全全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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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传统观念上,世代为官的沈家对于被称为“政府的狗”的军官以及“有钱的平民”的财阀家族成员来说,又如此遥不可及。
“我老早都猜到了……”,沈韶的脸颊开始发烫,她把空瓶子丢回到箱子里。
她小声地咕哝着:“所以我才没有办法正视对你的感情……之前不是都暗示过你这笨蛋了吗……要趁我不理智的时候表白,我才会稀里糊涂地答应,不去考虑那些现实世界的狗屁……”
沈韶又要伸手去拿一罐新的,少校却一脚把箱子踢到远处。
“所以,哪边才是对的呢?”,她木然地看着被月光照亮的地砖。
“王公贵族,鱼肉百姓,中饱私囊,只是因为出身,只要是说为了维持社会秩序的稳定,这样永远高高在上就一定正确吗……?”
恩竹叹了一口气反问她:“制造矿难,操控舆论,害死劳工、迷惑民众的财阀,只要宣称是代表民众利益就一定正确了吗?”
“清醒的时候我怎么可能不想这些?”
沈韶把头向少校那边转了过去,她用一只手撑在椅子的把手上支起自己越来越重的脑袋,开始胡言乱语:“……你和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们都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是全对的……人只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永远都是偏见。”
“你知道答案吗?正确的答案……”
恩竹又吃了两根肉串,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沈韶的问题,他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答案。
他转头也看着沈韶:“就像你说的,我只能从我的立场上看。我只希望这个国家能安安稳稳地运转,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