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挠了一下头,“我怎么感觉像是狼人一类的东西,月圆之夜这点就让我有点怀疑了,但是今天还没月圆呢,它们怎么也能变身?”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猜测是类似的生物躲在下水道里。”,沈韶点头同意。
“我在想为什么要用不同的井盖出入呢?是为了什么特别的目的吗?”
在须磨镇有了城市建设相关经验的恩竹立刻告诉她一个可能的原因:“这座老城的下水道应该是旧时合流制的。”
“也就是雨水和污水混合,一旦遇到雨天,如果雨水径流超标,可能会发生倒灌的现象。”
“所以这些生物平时应该在下水道里根据天气迁移居住地,然后每晚听从指令从合适的井口出来活动。”
“而且因为下水道垃圾的堆积和清理效率,也会造成每次可以出入的井盖不同。”
沈韶脑袋里灯泡一亮:“这就是为什么在李阳的日记里,他每次好像看到狗都是雨天或者下过雨的日子!”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李阳家餐馆所在的位置地势高,如果下雨的话,鬼影就有更高概率从他们家附近的井盖出来!”
她马上打开一个数据库,搜索形似狗的可变型生物,立刻就发现浮格城附近曾经报道过发现狼人族群的新闻。
但狼人只有月圆之夜才能自由变换身形,这不符合常理。
“但是,是谁在告诉它们每次从哪个井盖出入呢?”,恩竹倒吸一口冷气:
“下水道水位和垃圾堆积情况这种数据只有城市的管理者才知道!我们有必要去会会这个子爵大人。”
沈韶按住他的手表示不要着急,最好先收集多一些证据之后再去见子爵,明天还是先去市政府4楼和城郊的树林探索一番为好。
恩竹点了点头,冷静了下来。
沈韶见外面似乎已经不再有动静,于是在窗台上也放了一个监控摄像机,打算明天再检查一下录像看看会不会有别的事情发生。
“好了,没事了,你也可以回屋睡觉啦!”,沈韶关闭手环,“我们养足精神,明天还有要调查的东西呢。”
恩竹微笑着点头,他也想回去继续休息,熬夜不符合他的生物钟。
走到门口的中校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掏了掏短裤的口袋,随即惊慌地摸了一遍上身并没有口袋的T恤,尴尬地挠着脸转头看向已经钻进被子里只露出脑袋的沈韶:
“我……刚才出来急,忘记带房卡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沈韶在想这种经典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只要让他下楼到前台再领一张房卡就行。
但是刚刚亲眼目睹鬼影的沈韶又害怕这样赤手空拳的恩竹万一下楼后遇到点什么事。
她的内心现在充满了矛盾,好像一个停不下来的跷跷板。
“我下楼到前台补一张吧。”
“要不你在这凑合一晚吧。”
两个人同时说话,互相都没听清楚: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下楼补一张。”,恩竹转身去开门。
沈韶下床叫住了他:“宵禁结束之前你就老实呆着吧,我看柜子里有毛毯和被褥,虽然没有沙发但是你可以打地铺。”
她打开酒店房间的衣柜,备用的被褥和毛毯放在高处,她不得不踮脚去拿。
一股温暖的感觉从沈韶背后压过来,中校在她身后越过她伸手去拿柜子高处的被褥,对方身上的气味包裹了她。
老式酒店的房间空间不大,没有客厅区域,除了床以外,只有一套办公桌椅和卫生间以及衣柜。
床的左右两侧又太窄,中校左顾右盼决定把地铺设置在床尾,这里离书桌椅有一点距离,宽度正合适。
打地铺算是军人基本功,他很快铺好并钻进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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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韶扔了个枕头给恩竹:“我关灯啦。”
“晚安。”,军官把枕头垫到脑袋下面,声音故作平稳地回应。
房间里的光线和声音被灯泡吸走,太过安静的环境会让人可以听见很小的声音。
恩竹此刻的心率飙上了150次每分钟。
刚刚沈韶扔给他的枕头上面带着一种像奶味又像水果糖的香气,将他整个鼻腔填满,就仿佛躺在对方的怀里,或是将脸埋进她的脖颈。
一向睡眠质量很好的中校一点困意也没有,只要他想,现在一抬手就可以碰到沈韶的脚趾,坐起来就可以摸到她的脚踝和小腿,或许还能爬上去吻她……甚至更多。
恩竹口干舌燥浑身发烫,他双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和眼睛,掀开一点被子把腿放到外面散热,但这并不奏效,于是他又脱掉了上身的T恤,把四肢都放到被子外面,只盖住肚子。
沈韶感觉到整个房间的温度在升高,她想是不是空调系统出了问题,但又好像这份炎热来自她脚底的方向。
当然,她的心率和紧张程度并不亚于中校,在彻底清醒的情况下,两个人还是第一次一起呆在一个卧室内,没有酒精可以作为借口。
沈韶听到了枕头里自己沉重的心跳声,以及从床尾传过来的越来越大的呼吸声。
她想起前两天跟闺蜜聚会时聊的内容,虽然她已经理解在水牢里发生的情况只是没有恋爱经验的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但是她还是害怕房间里这个不管是体型还是力量都远胜于自己的家伙。
尽管知道对方非常尊重自己,可如果是像上次那样那种他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情呢?
她正慌乱地缩在被子里乱想,就听到床尾传来掀开被子起身的动静。
沈韶紧闭双眼蜷着身体,牢牢地抓住被子,但床垫并没有因为有人爬上来而变形。
她睁开眼睛探出脑袋,借助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只看到军官的背影——他起身去拿放在桌子上的瓶装水,拧开一瓶一口气喝了个精光,之后就躺回了地上。
好像小时候父母讲鬼故事哄睡小孩那样,沈韶在紧张和害怕之中竟昏睡过去,直到阳光刺破窗户将她唤醒。
房间里充满了恩竹身上那种令她莫名安心的气味,干燥得像是晒过的小麦,夹杂着一丝丝汗的咸,有点像阳光下稻草窝里的小狗。
但中校已经不在这里,被褥叠好放回了衣柜,彻夜难眠的他早早起床,下楼去前台补办了一张房卡,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现在正在洗澡,把一晚上出的热汗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