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说的,就不是让株树塔收购恩氏航运。”,恩喜儿把茶盏盖上,往桌子中央推了一下,“你自己好好回忆一下,我说的是什么?”
树醒风愣住了:“你说,如果我能解决你的心头大患,你恩掌柜就愿意与我合作,将你手中一半的股权转让给我。”
他还是没明白:“我没懂,你这话和我刚刚说的有什么区别?”
“醒风先生。”,恩喜儿暧昧地看着他,“你是你,株树塔是株树塔,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她玩味地一笑:“我信任你,不代表我信任株树塔,他们拿了股权之后完全可以推翻之前的这一切,重新来过。”
树醒风一怔:“可是我个人账户没有那么多资金,来买下这么多的股份啊。”,他前所未有地觉得自己好像很穷。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别的办法,既能兑现我的承诺,又能让我们俩站到同一条战线上。”,恩喜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从桌子旁穿过,走向坐在对面疑惑不解的树醒风。
“你不是说我是土匪吗?”,她伸出了双手,抚上了树醒风的脸,“卖相不错,不如你留下做我的压寨夫人,和我一起经营恩氏航运。”,恩喜儿看向他颤抖的嘴唇,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树醒风的大脑一片空白。
河流上的水波似乎在帮助两个人,船身突然剧烈地晃了一下,桌上的茶盏和游船的遥控器滑到了甲板上,恩喜儿也被晃得失去了平衡,压着树醒风一起摔倒在甲板上。
“那……!”,这一晃,树醒风也得以开口说话,他本来打算问问对方提议的这个方案的细节,但恩喜儿没给他说煞风景的话的机会,而是就这样按着他又吻了上去。
树醒风突然一把抓住了对方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反客为主,翻身将她扑到甲板上,把自己的整个身子都伏在了对方身上,他太过紧张也太过激动,直勾勾地盯着恩喜儿的眼睛,喘着粗气发抖。
树醒风没有经验,以至于控制不好自己的表情,他看起来像是恶狠狠地一般,浑身发烫地开始循着本能,粗暴地撕咬对方唇上的胭脂和脖颈之间的香水,似乎是在报复对方之前的戏弄。
恩喜儿没料到树醒风的反应会如此剧烈,她刚刚只不过是一时口嗨,本以为他不懂也不敢多做什么,但这会儿树醒风的手乱动,甚至已经开始慌不择路地解她袍身的盘扣。
她好不容易从那理智全失的喘息的间隙,挣脱出一条手臂,纤细的手指在甲板上慌张地摸索着,终于在茶盏的碎瓷片之间找到了遥控器。
恩喜儿的手指被破碎的瓷片割破,指腹流出的鲜血沾在了游船的遥控器和甲板上。
她连忙先把上面倒三角形的那颗按钮按下,及时放下了游船的帐子,又按下了椭圆形的按钮,将船灯熄灭。
镜子一般的瀚凌江面,突然漾起一个同心圆,是一枚贝母材质的男士衬衫的纽扣坠入其中,轻轻的落水声马上被江两岸突然爆发的烟花秀覆盖。
这是自动驾驶游船测试品的首航,程序好像出了问题,它不熟悉线路,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江涛之间四处冲撞,隆隆炸裂烟花的夜空下,游船突然加速,穿过一片芦苇丛,闯进了一条无人经过、未被开发的狭窄河道。
船只冲得太快,全新的发动机遭遇了过热问题,没能行驶太久就突然熄火,静静地停在河道的中央,夜晚黑色的水面上倒映着一轮白色的月亮,和不断绽放的花火。
游船的程序很快重启,并再次调动了能源结晶启动发动机,船尾拖着白色的浪花,继续向河流的源头行驶,颤抖的甲板像是坚实的脊背,指甲般锋利的茶盏瓷片随着加速,在原本全新的船身上留下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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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温热的江风拂过河岸的鹅卵石,僻静无人的水湾里,无数燃烧的纸龙不断沿着河水逆流而上,直到冲出水面,伴随着火药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在夜空中绽放出千花万树,如流星雨一般落下,向失焦的瞳孔挥洒银色的丝线。
……
树德瑞双手颤抖,他一把将手里的信封和信纸撕了个粉碎,怒不可遏地扔到了地上。
他的小儿子树醒风刚刚给他寄来红叶节的书信,说自己要结婚了。
而且在这封信里,他还说自己的未婚妻刚刚查出有两三个月的身孕。
树醒风的这波操作把他的计划彻底破坏,他本来已经看好了几个缺钱的贵族小姐,想让自己这个长相、学识都挺不错的儿子回来之后去和她们谈谈看。
若树醒风能和贵族联姻,从此自家这一支就是“朝中有人”了,可以借着大殿的势力往上爬,然后几个兄弟姐妹合力,供一个下一任株树塔董事长出来,之后旁支变本家,翻身做主人。
没想到这家伙不仅连着两年的年节不回家,这么久都没拿下恩氏航运不说,居然还在外给他搞出了一个孙子或孙女……
根据株树塔的规则,任何人不得残害有着株树氏血脉的腹中胎儿以及待产孕妇,以保证家族能人丁兴旺、持续壮大。
树醒风利用了这一点,他很清楚,不管是谁都不敢挑战株树塔的规则。
为了能够自由地决定结婚的对象,尽管这个胎儿的出现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树醒风第一时间就决定了,要用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来保证自己能如愿和恩喜儿成婚。
他的这一纸家书就是在逼宫:树德瑞这个公公和爷爷是当定了。
树德瑞眼冒金星,他感觉到自己的血压正节节攀升,于是赶紧按下桌上的呼叫按钮,把他的家庭医生叫了进来。
……
树醒风满面春风,他欣喜地隔着衣服抚摸恩喜儿没什么起伏的肚子,发出智障的提问:
“不是都说宝宝会在肚子里踢人吗,我们的为什么没动静?”
他自言自语道:“这么文静,说不定是个女孩子呢,挺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