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国立医院出来之后,恩竹开着车顺带去了一趟生鲜超市,两个人一起买了点食材回去做晚饭,一路上他们都闭口不谈刚才在医院的事情,假装没有发生过。
当然沈韶还是在采购的时候趁机犯贱,二话不说买了十只生蚝说给恩竹吃了补补。
“医生不是都说了我没问题吗!”,恩竹急得涨红了脸。
“谁说是因为那个了?这是优质蛋白,你不吃我吃,我准备做蒜蓉烤的!”,沈韶一脸坏笑。
“……我要点一份蒜蓉烤生蚝,微微辣,谢谢老板。”,上校立马和沈韶友好地握手。
沈韶被逗乐,她伸出手掌化解两个人之间的尴尬:“先付款再上菜,每只生蚝一个吻手礼。”
恩竹一脸为难地看着沈韶的右手:“……话说你后来洗手了吗?”
沈韶一愣,双颊火速飞红:“当然洗过了!而且、而且那是你自己身上的东西,我都不嫌弃,好好地帮你接着,你自己还在这儿嫌弃呢?!”
军官犹豫地掂起沈韶的手指,珍重地吻了五下:“先要五只,不够再加。”
沈韶微笑着看向上校:“好的,已接单。”
两人拎着菜回到恩宅,沈韶注意到墙上的平板提示大门外有物品送达。
“是不是我买的猪猪超人内裤?”,沈韶一下子心情变得十分愉快,“可我记得那个是预售的呀,怎么这么快就发货了,还到了?”
上校虽然对此心情复杂,但还是自告奋勇说自己去门口取。
沈韶正在厨房处理食材,不一会儿恩竹就回来了:“不是快递,是一封邀请函。”
“邀请函?”,沈韶疑惑地抬起头来。
军官打开那个装饰精美的大信封:“说起来我们搬来这里也有些时日了,但是出于低调的考虑,所以一直没有和周围几栋宅子的邻居打过招呼,刚刚这条街道的自治社区委员会,给我们发来了社交活动邀请函,希望我们能参与一下。”
恩竹拿着邀请函凑到沈韶眼前让她看,沈韶眯着眼阅读:“京安街道住户社交活动?主题是家庭料理?我们能不能不参加……怎么还点名道姓了恩宅啊?!”
“估计是这个社区的邻居对我们很好奇吧……”,军官把邀请函收了起来,“搬过来好几个星期了,却从来不露面,和所有人都不认识,自治委员会也不参加,大门外挂着勋爵的装饰品但是我一向大清早开车出门,所以他们也没见过宅子的男主人。”
沈韶无奈地扶额:“我倒是出于安全考虑调查过,这片社区都是独栋住宅,有人的共二十七户——包括在大殿任职的几个中高层官员,一般是有钱的父母给置办的房产;以及一些没有继承封地只有头衔,拿家里的钱开府的贵族;还有周边城邦世家子弟的家庭,在王城买的房子。”
恩竹好奇地提问沈韶认不认识这些人。
“名字都知道,你要说认识么,那差不多也算是认识的,但不是很熟吧。”,沈韶继续处理着食材,并把一篮子蔬菜递给恩竹让他洗洗,“父母辈的交集可能相对多一点?比如在别的社交活动上有过一面之缘什么的,或者在大殿里上下班的时候坐过同一趟电梯。”
军官随手把大信封一丢:“我们不参加也无所谓吧?你的工作一向是低调要紧。”
沈韶点了点头:“你给自治会那边回一封信,就说我们工作忙,时间上没办法好了。”
两人一起做了晚饭并食用,在这之后一同排练复习明天恩竹上大殿汇报的措辞。
……
早晨七点,恩竹起床洗漱并制作早餐,随后就要去大殿述职。
今天是他第一次穿勋爵的贵族礼服,恩竹打量着自己在镜子里的模样,虽然内务司皇室工匠制作的礼服十分服帖,而且版型优良、工艺精美,用料考究且昂贵,上校作为军人足够精干挺拔,不夸张地说也多少能算是个肩宽腿长的衣架子,但他还是莫名觉得有些违和滑稽,仿佛是有什么在提醒这件衣服的主人,他并非是拥有高贵血统的真贵族。
上校准备出门,心想沈韶应该还在呼呼大睡中,她为了这次的任务放弃了周末,前几天又连夜赶工完成并上交了调查报告,今天谛听给她批了调休,所以到中午之前,闹铃都不会响起。
然而实际上沈韶早上六点就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在紧张今天的早朝,一方面是不确定恩竹能否按自己的计划如愿表现,一方面是担心沈中堂的反应。
她瞒着亲爹,擅作主张,偷偷地把这个案子推向了危险的悬崖。
而沈千山不是傻子,他一定能瞬间看穿这一切是自己女儿的诡计。
……
“臣,雷斯亚尔钦长官恩竹,参见圣上!”,上校毕恭毕敬地行伏跪大礼,向皇帝磕头。
“臣,勤哲城三世子爵,参见圣上!”,勤哲子爵腆着肥胖到将礼服快要撑爆的肚子,艰难地向皇帝行礼,胖子的喘气声听着像个破旧的老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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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点了点头:“恩竹上校,免礼平身吧。”
他没有让勤哲子爵起身。
沈千山虽然在场,但他并不说话,因为恩竹毕竟是他法律上的女婿,为了避嫌,他今天是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的。
皇帝向身边的侍卫示意,侍卫立刻敲击手环,用广播通传:“殿传——吏事部部长闻逸、吏事部督察司吏巡邓时信!”
两人进入朝堂后,侍卫继续喊人:“殿传——司法部刑案司副司长蔺笑寒、财税部部长钱时!”
沈千山心想刑案司没有叫司长而是副司长,想来也是为了避嫌,因为司法部里几乎都是沈家的旁支叔侄或者表亲,司长好死不死也正好姓沈,部长则是沈千山亲伯伯二女儿的长子,最合适的就是这个草根出身的副司长,尽管他的女儿也马上要嫁入沈家,但这已经是高层里面亲缘关系最疏的一位了——沈家在司法系统内实在是深耕多年、势力庞大,但皇帝对此无所谓,反正几乎所有的律法都是用来约束平民的,皇室贵族自有另外的一套家法,威胁不到皇权半点。
长公主小声地对身旁的侍女说了两句什么,侍女又向皇帝的贴身侍卫说话,贴身侍卫轻声向皇帝耳语传话,皇帝听完后点了点头,侍卫继续叫人:“殿传——科技部安全司大学士洪清德!”
勤哲子爵一脸懵逼,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