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进入了包厢,和已经在里面聊天的顾彤彤阿岳夫妇以及上官非迟打了个招呼,康祈光微笑着自我介绍了一番,随后就和大家一同落座。
沈韶进房间后迅速展示了一番大家已经早就习惯了的职业病,用手环里的软件检测确认各个角落里都没有录音录像设备,康祈光好奇地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在当保安。
李雨嫣坐下后还是满脸狐疑地一直盯着恩竹的脸看,她的目光都快把恩竹烧的后背起毛了。
“……李老师,你这是在干什么?”,上校实在是浑身难受,连忙提醒对方今天好歹算是有客人,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
李雨嫣一手搓着下巴一手叉腰,眯起眼睛说道:“你们两个结婚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说什么因为秀发哥随母姓所以男方父亲见不得人,高堂设置得深不见底也就算了,连敬茶的时候都不开灯躲在厅里面,而且整个婚礼期间都不露面,宴席上也不出来给宾客敬酒……”
沈韶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心说就算长得像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识破,毕竟恩竹和树醒风他俩在明面上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就算是艺术家的想象力应该也不会猜到这一层。
“该不会……”,李雨嫣努着嘴猜测,“该不会其实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男方父亲】这个角色吧?当天来的是个充场子演戏的?”
沈韶松了一口气,心说真是高估李雨嫣的脑子了。
但李雨嫣的下一句立刻让沈韶差点翻白眼晕过去。
“秀发哥,你该不会是树醒风的私生子吧?!”,李雨嫣不知为何突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哈啊?!”,上校被树醒风突入的名字吓得差点破音了,“你在胡说什么啊!才不是!”
李雨嫣满眼怜悯地自说自话编造剧情:“恩掌柜也太可怜了,该不会是那个混蛋借着生意的由头……然后搞出了事情不肯负责,任你们孤儿寡母……直到看你后来出息了就想和你相认……”
“才不是!我是正儿八经的婚生子!我的户口上清清楚楚标着的!”,上校急得打开手环,点开了自己的数字版户口簿,结婚后的恩竹已经是独立一本的户主,但根据谕洲继承法,依旧会保留一些信息,他指着上面的【继承权属级别】一栏着重强调,“看到没?婚生子!长子!”
李雨嫣仔细看了看后咋舌道:“好好好!知道了!我随便一说嘛,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沈韶心慌得要命,她连忙转移话题向康祈光说话:“哈哈哈,嫣嫣她喜欢开玩笑,康……呃…….小光哥你看,我们私下的聚餐氛围就是这样,比较轻松自在,没大没小口无遮拦的,你也放松一些,跟我们一起胡说八道就好了!”
康祈光刚从【卧槽这是什么话题恩上校你什么情况】和【卧槽这是我能听的吗是不是太过私密了我只是第一次来的客人啊】以及【卧槽李小姐原来是这样的人吗不是说是名门大家闺秀来着么】中回过神来,他面部表情复杂地回应道:“这、这确实是很新鲜的体验……毕竟我从小性格比较内向,朋友本来就少,战后很多事情也变了,更是没什么比较亲密的玩伴……”
“兄弟,我懂。”,阿岳微笑着看向他说道,“装大人社交太辛苦了,所以我们才需要这种放松时刻嘛,所以我和彤彤虽然已经结婚了,还住在大老远的老关口外的镇关侯府,但我们这帮人依旧保持着定期聚餐和一起玩耍的习惯,不然人的精神一直紧绷着的话,真的会坏掉的。”
康祈光感激地看着阿岳,用力点了点头:“我、我也想融入你们!可以吗?”
“欢迎啊!”,上官非迟仰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你学着秀发哥来就行了,他比你早一届。”
上校指着李雨嫣给他推荐入门技巧:“只要你也一样没皮没脸,很快就能混熟。”
康祈光疑惑地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我也得爆点什么料?”
恩竹一脸【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尴尬表情,他正要解释,李雨嫣却满脸兴奋地抢过话头:“对!没错!太正确了!快说!”
这家伙甚至敲了一下手环,让侍者给每个人上了一碟坚果小拼盘。
沈韶转头看了一眼房间角落里的隔音玻璃房,今天晚餐的厨师们正在里面安静地备菜,心说这个工作眼见着面前的人聊得热火朝天却不能听响,也太过折磨了……
康祈光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我整过容!”
房间里一片寂静,大家平静的脸上写着【嗯,我们看得出来】的字样。
康祈光见众人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急忙指着自己的左脸和义眼补充道:“不、不止是因为战争损毁的地方!其实、其实我的双眼皮是割的!”
李雨嫣一脸【我很期待主菜结果你告诉我是大米饭】的遗憾表情:“没事,第一次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咱们慢慢相处吧,今天这餐饭怎么也要吃三四个小时,有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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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祈光憋得满脸通红,他进入一个比拼胜负欲的状态,突然平地一声雷:
“其实我有一个去世了的白月光初恋女友!”
众人的表情变成了万分惊恐,不是因为这个恶俗小说设定一样的料,而是就在康祈光大声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傅桥声和周自衡恰好在康祈光的座椅背后推门而入。
傅桥声的表情证明她毫无疑问听到了这句话,整个脸骤然刷白。
周自衡的表情则是五彩斑斓,复杂到沈韶没能一秒钟分析出来各种情绪的比例。
“啊……”,康祈光见大家脸色不对,慌张地转过头去,“不是,桥声……这、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我本来也打算找个时候和你坦白的……”
傅桥声像是一座雕塑一般静止了一会儿,她冷静下来扶了扶额角:“……这很正常,反过来说,你要说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个母胎Solo我才会觉得奇怪呢……”
上校眯起眼皱着眉,心说你这话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这种大龄初恋男吗?
沈韶偏过身子和恩竹耳语安抚:“每个人各有所好,我喜欢就行了。”
“而且我也不是说没谈过。”,傅桥声把包放上置物台,走到康祈光身边掖了掖裙摆坐下。
康祈光脸上尴尬的红色还没褪尽,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假装很忙,这会儿他正手忙脚乱地用开壳器给傅桥声剥坚果:“这个事我们之后再聊……对了,和你一起进来的这位就是周主簿吧?”
周自衡作为医生,用他灵巧的手指迅速剥好了一把松子放进傅桥声面前的小碟子里:“正是在下!康渡侯世子大人,初次见面,要不要我免费给你把个脉呀?”
康祈光四体不勤,放弃了手里打不开的山核桃,抬起眼看向周自衡,并跨过傅桥声的面前伸出手腕:“我听桥声说,周主簿出自名门传统医学世家,现在甚至破格在为宠妃调理身体,想来医术自然是超一流,今天能让你给我把脉诊断,实是我的幸运。”
“幸运个屁,我们这一桌的手都被他摸了个遍了,没什么稀奇的。”,傅桥声哼了哼鼻子笑道,“我一开始以为这小子就是喜欢借口把脉摸女孩子的手,没想到他连男人也不放过。”
周自衡摇着脑袋插科打诨:“谁说摸了个遍了?韶韶姐不信传统医学,还从小就洁癖嫌我爪子脏,而且她防备心强得要死,现在还结婚了,我上个星期才隔着纸巾把到第一回好吧?”
他又看向顾彤彤:“彤彤姐的手么,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攥在阿岳手里,我每把一次脉,都要他俩全票通过才行,结婚后更是只能隔着纸巾或者丝诊,我哪有机会乱摸?”
康祈光心说你这话不就证实了你想趁机摸女孩子的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