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感觉自己的伤疤痛得像着火一般。
他怎么也没想到,只不过是因为考试前熬了七天的夜,睡眠严重不足——
自己居然就在考场睡了过去,且径直躺倒在玉的面前不省人事,大脑不幸失守。
也不知道他的魔法史能不能合格。
昏过去的前一秒,种种光影在他眼前闪过,试卷上的黑色文字像是摄魂怪一样扭曲起来...
他感受到了一种锥心的仇恨,愤怒如同喷发的火山一样不断顺着胃部向上涌出来,占据了整个胸膛。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我很失望,我必须承认我很失望。”
他听到自己的嘴巴里发出了一个散发着寒意的,没有丝毫情感的声音:
“十四年了,你们的日子非常好过,但你们忘记了你们的主人,忘记了自己宣誓要永远效忠的人。”
哈利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摆着空空的花瓶的长桌边上。
阴暗的小房间里满是一言不发的人,他们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桌子上的花瓶,仿佛上面能看出花似得。
他强行忍受着额头上如同被烙铁灼烧般的刺痛,仔细辨认着那些人的脸——
小矮星、马尔福夫妇俩、长的很像高尔和克拉布的人...报纸上登出的逃跑的罪犯照片...
食死徒大集会。
他们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冷漠而可怖,小矮星瑟缩着发抖,被砍掉的手长了出来变成了银色。
看着他们的样子,哈利却感觉到心中的恨意和愤怒燃烧的更旺了。
他知道那不止是伏地魔的情绪,更还有他自己的。
“看看在过去的时间里,你们以食死徒的名义做了些什么愚蠢的事。”
他的嘴巴里继续不受控制地蹦出来一串又一串的话语,其中清算的意味让人生畏:
“在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进行了一次出尽洋相的集会,在魁地奇世界杯赛上。”
他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桌子,一张有些陈旧的报纸出现在桌面上,他慢慢地念起报纸:
“被麻瓜嘲讽变把戏...大庭广众之下集体玩耍橡皮玩具...团团围住麻瓜男女,竟是为了这件事...”
“我声称血统尊贵的下属,让整个食死徒队伍成为了笑柄。你们成了麻瓜嘴里下贱的变戏法的玩意儿,你们在全世界面前演了一出喜剧,让整个巫师界都发笑,让我的威信荡然无存。”
几乎所有食死徒的脸都变得一块红一块白,安静的只剩下烛火的噼啪声。
但哈利的心中突然萌生出了一些喜悦,他知道那是他自己的——
因为他一想到当时橡皮鸭子蹦出来的场景就想笑!
只有一名厚眼皮,薄嘴唇,有着乱蓬蓬黑发的女人——报纸上登过她名叫贝拉特里克斯,正恶狠狠地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试图从他们脸上找出不忠的迹象。
哈利感觉自己的视线在桌上的人身上扫视,最后停留在了卢修斯·马尔福的脸上。
“我最狡猾的食死徒,卢修斯。”他用一种古怪的咏叹调说,“回到了我的身边,宣誓自己的忠心。”
“主人,我们一直忠诚于您。”卢修斯的脸上冷汗岑岑,他不由自主地看着那根原本属于自己的魔杖,“一直都是,我连我的魔杖都交给您——”
哈利感觉自己心里的不愉快加深了,他打断了卢修斯的话语:
“是吗?但你似乎对我交给你的任务表现得很不高兴。”
伴随着卢修斯无力的“没有,主人”的辩白声,一条巨蛇慢慢地发出嘶嘶的声音,顺着他的椅子腿爬了上来,它探出头,蛇信子一吐一吐,触碰到他不怎么忠诚的下属的苍白的脸。
“我交代你,仔细调查那个女孩,她身上有太多的谜团。告诉我,卢修斯,你查出了什么?”
“邓布利多收养了她。”卢修斯的身体绷得死紧死紧,“她发明了一种叫游戏机的东西,很流行——”
“没用的东西!”冰冷高昂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些消息世人皆知!我问你,你唯一的儿子德拉科在学校里,和她在同一个学院,你应该比别人知道更多...更多...你没有用心。”
听到儿子,卢修斯和纳西莎同时惶恐地抬起了头,看着他。
老高尔和老克拉布不怀好意地盯着夫妇俩,似乎非常乐意看到他们倒霉。
“主...主人。”纳西莎僵硬地开口,“我们那不成器的儿子并没有和她有任何密切关系,他不怎么聪明...他听我们的吩咐,一直和高尔克拉布他们的儿子待在一块...他不太正常...”
伏地魔冷笑了一声,声音压得低沉了一些:
“是啊...不怎么成器...我听说了...得了歇斯底里症,一种精神疾病,是不是?”
有些不明就里的夫妇俩忙不迭地点头,心吊到了嗓子口。
虽然儿子疯狂要钱,但他们觉得他还没到精神疾病的程度。
但既然上司这样说,大脑转的飞快的夫妇俩迅速承认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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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伏地魔冷冰冰地开口道:
“可我听说他在学校里宣传麻瓜思想,毒化巫师孩子的头脑——”
“不可能的事!主人!”卢修斯冷汗浸透了后背,“德拉科是被多洛雷斯·乌姆里奇逼迫的!她在学校里肆意传播麻瓜思想,要求学生们必须使用麻瓜物品,甚至不让他们用魔杖!她已经离开霍格沃茨,从魔法部被解职...我们唯一的儿子因为她才得了病...他现在满脑子金加隆...”
老诺特向地面上吐了一口唾沫,他带着浓烈的轻蔑开口:
“我能作证,主人,的确如此。她毒害了整个学校,尤其是斯莱特林。”
“真糟糕。”伏地魔轻叹着,“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听着简直像是一颗巨大的毒瘤,腐蚀了一众巫师孩子的思想。我该请她来做做客。至于你的儿子,卢修斯,你该好好治疗他,希望优秀的古老的纯血家族不要出现一个烂疮。”
夫妇俩松了一口气,成功祸水东引后,他们一直僵硬地挺着的背部略略放松了下来。
巨蛇悄无声息地从卢修斯的椅子上滑了下去,消失在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