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安看着中了枪,腹部一直流血的裴胜,回忆起什么,猛地转头,视线在空荡荡的桌子上转了一圈后,最终定格在柏兰斯身旁那两名警察的身上。
只见那两位警察,帽檐几乎遮住了半边脸,在柏兰斯开枪后,才一副恍然惊醒的模样,动作迅猛而暴力地将柏兰斯制服。
而柏兰斯被牢牢地压制在地上,没有丝毫的挣扎,也没有歇斯底里地叫喊,全然一副认命的样子。
陆安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她迅速收回视线,全神贯注地为傅知晏处理着伤口,与此同时,她以一种近乎自言自语的语气,不经意间向祁让抛出了一个疑问:“柏兰斯的枪在桌子上,柏兰斯离桌子也不算近,他是怎么拿到的呢?”
祁让恍然回神,瞬间洞悉了陆安安弦外之音,他的眼神骤然锋利,盯着两个警察,眼眸眯了眯。
他的脚步刚刚迈开之际,柏兰斯左侧的人倏地有了动作!
他从怀中掏出一物,高高扬起,随即狠狠掷向地面,刹那间,烟雾四起,模糊了周遭的视线。
祁让面色一凛,条件反射般地拔出手枪,枪口稳稳对准柏兰斯所在的方向,“蹲下!”
随着烟雾散开,柏兰斯身旁的两人如今只剩其一,正拿着枪指着柏兰斯,另一个已经不见踪影。
那歹徒面目狰狞,歇斯底里地咆哮着:“都给我退后!不然我立马杀了他!”
祁让的眼神冷若冰霜,他缓缓挥手示意身后的警察后退一步,声音冷冽:“你别冲动,这里全是警察,你也跑不出去,我们可以谈谈,寻找一个对双方都好的解决办法。”
歹徒并不听祁让的话,只一味地大声吼着让众人后退。
正站在角落,细心护着傅知晏的陆安安,不动声色地和萧宁宁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带着陆晏礼和顾廷言,扶着傅知晏,缓缓往后退了一步,给自己的师姐让出了施展身手的空间。
萧宁宁从袖中悄然抽出一张符咒,扔出去,那张符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贴在了挟持柏兰斯的歹徒身上。
看着符隐匿在歹徒的背后,萧宁宁缓缓启唇,吐出一个字:“定。”
随着这一声落下,原本还在歇斯底里地叫嚣着让警察退开的歹徒,面容瞬间凝固,整个人如被无形之力钉住,动弹不得。
“谁?!该死的!我怎么动不了了!”
祁让和身后的警察没有看见萧宁宁飞出去的符,只看见原本还在大吼着让他们退出去,不然就毙了人质的歹徒,突然被定在原地。
他们满眼懵地看着这一幕,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配合。
陆安安看了眼有些手足无措的警察们,心中轻叹,只能暂且将傅知晏托付给一旁的陆晏礼照看,随后,她迈开大步,靠近被定住的歹徒。
祁让一惊,急忙喊:“安安,危……”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几步跨至歹徒跟前,动作干净利落,抬手间便轻巧地从歹徒僵直的手中夺过了枪械,随后,她轻轻一推,那歹徒就像木偶人一样,僵硬的倒栽葱般摔落在地,连带着一旁呆滞的柏兰斯也直挺挺地面朝下,重重砸在地上。
陆安安面对祁让及周围一众警察那错愕的眼神,耸了耸肩,开始胡说八道:“他是真动不了,祁队,你知道的,萧宁宁是我陆半仙的师姐,所以有能隔空把人定住的本事,也正常吧?”
祁让从这突如其来的荒诞中回过神来,目光落在陆安安真诚的表情上,终是复杂的点了点头,认下了这个说法,“行,好,我明白了,就这么着吧。”
陆安安满意点头。
【嗯,上道!】
一旁,扶着门框,弓着腰,快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的裴胜,强撑着用隐晦的目光看了那边一脸淡然的萧宁宁一眼,随后迅速垂下眼帘,掩藏起眼底的慎重,虚弱地说:“能……能不能先……先救救我……我好像快要……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