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台前的少女拿胭脂的手顿住，不知过来了多久才哑着嗓子，颤着声问：“怎么…死的。”

“被凤家主堵在永宁门，万箭穿心。”

万箭穿心……好一个万箭穿心。

“傻子……”

红色嫁衣少女悲痛闭上眼，一滴晶莹泪珠滑落，在消瘦的下巴尖坠着。

那封信一看就是陷阱，竟然还来。

“公主您别伤心了，驸马也不会想看到您这样为他伤心的。”绿裙婢女不忍看着她这幅模样。

九公主是暮曙国最尊贵的明珠，陛下和诸位皇子都是从小宠着的，如今却因为凤寒楚那个乱臣贼子，沦落囚禁的地步。

空荡的宫殿，都是有价无市的宝物，恰得其妙装饰着，雅致又不落俗套。

却还是会因为少女精致如画的容颜失去色彩，尤其是一身嫁衣的她，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可本该明媚肆意的眉眼，此刻都是冷意，好似太阳失去温度，即使依旧发光，也无暖意。

宫殿的巨大红门被推开，少年进来，一身月白袍，下摆是用银丝勾勒出的竹子，淡雅风清。

冷白的肤色和比一般人要深一点的唇色，嘴角漫不经心轻扬。

暮曙国第一公子，以温润如玉出名，文采斐然，翩翩少年郎。

可在他谋逆的那一刻，他亲手撕碎无害的伪装，露出内里疯狂与残暴的本质。

明明已经满手鲜血，杀戮无数，却还要一身白衣。

真是讽刺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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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夕对上他镜中的眼，目光冷冷，手上看似不紧不慢梳妆，但是隐隐的颤抖还是暴露了她的外强中干。

“公主是在为我们三日后大婚做准备吗？”凤寒楚声音看似温和，眼底却是黑漆漆的，盯着镜中越发漂亮的少女。

手向前伸，顿了一下，才慢慢落到她的肩膀上。

一旁的侍女敢怒不敢言，被凤寒楚带来的人强硬带走。

门啪的关紧。

静谧的宫殿，此刻只余他们二人。

一直没得到她的回答，少年眼底的黑雾渐渐升起，突然暴躁夺走叶夕手中的眉笔，狠狠摔在地上。

把人转个身，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自己，阴鸷的声音带着愤怒道：“公主，他死了！万箭穿心，然后被我一把火烧了！”

回想刚刚看到的场面，他笑的残忍，“我真的厌极了他围在你身边得你青眼的样子，所以……骨灰我给扬到万渠江中，葬身鱼腹，死不得全尸。”

他嘴角弧度越发过分。

眼底都是兴奋，“当初你就是在那个江边救的他，如今算不算……物归原主？”

疯子。

白夕一把拍开他的手，带点弧度的桃花眼，即使冷眸，依旧惑人心魄。

谋逆之前，他总不敢和她对视，怕时间久了，就掩藏不住自己心思了。

如今却没什么顾及，毕竟该死的人，都死了。

“今天是本宫和驸马的大婚之日。”

凤寒楚的脸瞬间冷下来。

少女如黄鹂轻灵的声音接着响起，故意刺激他道：“凤家主，是来本宫这里讨喜酒的吗？”

“公主！”凤寒楚黑着脸，愤怒喘气，盯着人。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白夕笑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