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等彻底远离羊城,找个安静地方,挽月,我就娶你,我们光明正大,做夫妻。”
挽月微微闭眼,眼睛湿了,嘴角却不受控地上扬。
这一夜,她睡床上,阿立睡凳子,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两人原想赶路,可挽月的脚戳破水泡时不疼,带着伤再想下地,却疼得她钻心的掉泪。
孔立不舍她受苦,两人就暂时在这小农房安定下来。
一连休息了四天,这一片始终是安宁静好的氛围,没什么不该来的人来。
挽月不禁动心:“要不我们就在这安家吧。”
孔立却直接摇头:“不行,这离羊城还是太近了。”
挽月眼巴巴看着他。
孔立瞧了瞧她脚:“今天必须得走了,我昨天跟朱大哥商量过了,他愿意把牛车租我们一天,送咱们两个一段路。”
朱大哥就是收留他们的那个农户。
挽月嘀咕道:“朱大哥昨天进城赶集,说城里早就不找女人了,咱们这也没见人来找过,说不定他们就再也不找了。”
孔立说:“如果我是他,我就不会放弃。”
挽月这样的小姑娘,谁会愿意拱手让人呢?
他那天去找她之前,冒着被人发现会丧命的风险,去赌她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跟他走。
可他还是要向牛二爷求助,要以身涉险,要赌这一场。
贺宗明,几乎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找一个人对他来说再轻松不过,他甚至不需要自己去做,叫手下出马就行,他何乐而不为?
挽月听孔立这么一说,也生出几分危机感,便还是坐上牛车,跟着他走了。
两人依旧拿黄土和泥,把脸涂得黄黄的。
一路上倒也顺利,很快就又到了另一个乡下小镇。
在这里,两人才算是真正定下了心,准备安家乐业。
不幸的是,一路上奔波,孔立身上的钱就不多了。
租了房子以后,他们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挽月虽然身上带着些值钱的物件,但那些都太扎眼了,容易暴露身份,她也不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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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看完房子的第一天,他们便饿着过的夜。
次日一早,孔立出去想法子赚钱,可乡下多数务农,没有需要雇人的地方。
他问了许多人家,最后还是隔壁一个清秀的女孩子,给他送了一碗煮熟的土豆。
女孩子肤色微黄,身体纤瘦,眼睛却很亮,带着点好奇和打探。
“你跟你妻子是逃难来的吗?”
孔立纠正道:“是未婚妻。”
女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他露齿一笑:“我叫小雀。”
别人礼貌,孔立便也礼貌,也对她笑了笑。
“我叫孔……”
他忽的想起自己还是逃犯,立刻改口道:
“我叫孔方。”
小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对他笑嘻嘻说: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人,脖子比脸白这么多。”
孔立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伪装有个多么大的漏洞。
茫然摸了摸头,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挽月饿的受不住,正好脚底板的伤差不多要好了,她就忍着摩擦的疼,穿鞋从里面走了出来。
没想到刚出门,便看见阿立跟一个年轻姑娘面对面,两人相视在笑的样子。
她愣住,脸上忽然出现怒色,抬起腿就要朝他们走,质问阿立在做什么。
但腿抬起到一半,挽月忽的顿住,表情空白地僵硬了几秒,眼睛唰地红了。
那一刻,心口窒息的感觉宛如被人扔进了一口密不透风的口袋,还拿一万根针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