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的下跪小人在左手手掌上,不断跪下、站起,跪下、又站起。
时决明的迟疑逐渐变成费解。
岁晚有些惊讶:“你还没跟体委讲吗?”
时决明的费解微微凝固,瞬间恍然大悟:“哦,是哦。”
之前经历过的最后一天被拉上场的时候有点多,他完全忘了要跟孙广平先讲一声。
以至于造成现在这种,时决明已经沉默寡言地练了一段时间了。
孙广平却还因为一千米无人报名而在深夜痛哭流涕。
并做出了上贡请人的决定。
谢玉遥还在狂笑:“你们快问他,他以为时决明最近跑操消失是去哪了哈哈哈哈哈……”
她翘着椅子,在只剩一条腿撑地的凳子里晃来晃去。
时决明多看两眼,莫名其妙就要开始操一些心。
岁晚倒是没注意,更在意谢玉遥抛出的钩子。
她问孙广平:“那你以为时决明这段时间跑操的时候去干嘛了?”
孙广平有些羞恼,眼睛一瞟一瞟,但这个人还是很实诚的,忍着臊意回答:“我以为……时哥和你偷偷溜出去约会了?”
啊?
岁晚茫然地张张嘴。
谢玉遥笑得更开心了,伸手拍着岁晚的背,气都喘不上来:“你、哈哈,你再问哈哈哈。”
岁晚确实是满头问号,但不知道从哪里开口,稀里糊涂问了个好像不是很要紧的问题:“退一万步来讲,我们就非要紧着跑操这点时间出去约会吗?”
孙广平摸摸鼻子,回答坦荡但离谱:“因为……小、咳,那什么上位的,是会比较黏人?”
好、好耳熟的回答!
岁晚震惊地回头看时决明。
时决明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转头看着孙广平,疲惫地比了个拇指:“你……牛的。”
“黏、黏人……时决明黏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玉遥在椅子里晃得更开心了。
事实证明,时决明没有哪一颗心是白操的。
每一把单腿翘着的凳子,都会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
众人眼见着在谢玉遥晃来晃去的脑袋在某一个瞬间忽然从视线里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重物碰撞桌面的巨响。
砰——
岁晚猛地一抖,痛觉好像先传到了她的身上,她共情地有一点过分,比谢玉遥还先惊呼出声。
一瞬间的心脏失重,让谢玉遥大脑空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椅子已经从她屁股底下逃逸,她下意识扎住马步撑着地,下盘很稳的立在地上,脑袋已经不受控制地往后砸。
完蛋。
心底一声悲鸣,她极其沉重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桌面与后脑勺的暴击。
却在下一瞬,感受到自己的脑袋砸进一个温柔的手心里。
背还是磕到一点桌子,但,好消息。
不用感受后脑勺被重击的直击灵魂的疼痛了。
谢玉遥懵懵然睁眼,发现时决明咬着后槽牙,脸部肌肉抽搐一下,像是在忍疼。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手上使力把她推起来,很轻蔑地哈了一声:“笑死你算了。”
谢玉遥眼瞧着时决明甩了甩承受大部分冲击的手,岁晚极其自然地捧起他的手,伸出一根指头,在红红的手背上轻拂两下,放轻的声音听起来超级甜:“好棒哦。”
谢玉遥心漏跳一拍。
然后在下一个瞬间猛冲上去,抓着岁晚的肩膀,神情坚毅:“晚啊,这门亲事妈妈同意了。”
岁晚:?
岁晚:“你要不再摔一次吧,我绝对拦住时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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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决明淡声附和:“我听她的。”
感觉被秀了一脸。
谢玉遥面无表情推开岁晚。
*
运动会前的最后一节体育课。
四人本来打算照例在集完合之后分道扬镳。
谢玉遥都很熟练地开口喊时决明的名字了,却得到时决明冷酷无情地回复:“不,我今天去看岁晚排练。”
……
青天白日打响一声仅谢玉遥可见的惊雷。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要抛弃我们的革命友情了吗?”
提到这个,时决明甚至还有点委屈:“我就一个一千米,陪你练这么久已经够朋友了吧?”
谢玉遥哑口无言地指了指自己,又指指岁晚:“那拉拉队就很有陪着的必要了?”
“那倒也不是,”时决明不冷不热道,“只是我们小三上位的,都比较黏人。”
岁晚冷漠打断:“够了,不许再玩小三梗了,小三哥。”
那天错过名场面的成潜,不明白这句话对谢玉遥的冲击,只觉得时决明有点恶心,挥挥手里的彩球,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走吧。”
谢玉遥有点蠢蠢欲动。
岁晚非常善解人意:“你也一起来嘛,反正我们谢姐,拿个大满贯,那是轻轻松松。”
他们谢姐一吹就上天,当即上前,环住岁晚的脖子,大半个人都挂在岁晚身上:“走走走!”
到了排练室,就见成潜轻车熟路地扯下绑在啾啾上的头绳,神色自然地在外裤上套上红白百褶裙。
注意到谢玉遥诧异的目光,极其风情万种地凹了个臀部曲线,微微侧头,擦感极重地冲谢玉遥眨眨眼。
谢玉遥:……
她下意识拉着岁晚后退两步,悄声耳语:“你平常都吃这么恶心吗?”
岁晚尝试憋笑:“还好吧,你不觉得挺可爱的m……噗!”
岁晚憋不住一点。
时决明本来坐在地板上,屈着腿摆弄着岁晚的彩球,接收到成潜指向性非常明确的媚眼后,冷酷无情地把岁晚的彩球丢到成潜脸上。
正中靶心。
谢玉遥高喊:“芜!三分球!”
成潜顺势到底,沉浸在角色里,泫然欲泣:“gie~gie~”
时决明面无表情:“别逼我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