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嗔怪地瞪他一眼:“你这小子,混说些什么,人家梅家嫡女清清白白,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辱人名声。”
他嘴上如此说,但心里却已经对此事信了八九分。
景云睿说的没错,若那日真的是梅家嫡女与穆流川发生了点什么,以梅家的身份决不可能让嫡女嫁过去做妾,只能是让穆流川贬妻为妾,或者让梅家女以平妻的身份进门。
看到皇帝如此态度对他,景云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又懒洋洋地笑道:“陛下,再怎么说,事情是出在苏府,不罚他也说不过去吧,梅家无论做了怎样的事情,总归不是也没做成。
更何况梅家还因此搭进去了一条人命,总得给个说法,要不然,梅贵妃与太子那里只怕说不过去。”
皇帝瞥他一眼:“怎么你也觉得这事是梅家吃亏了?”
景云睿耸耸肩:“这事与我无关,不过因那日我也在场,因此这两日事情传开之后也有不少人跟我打听当日事情的细节。
听说京中如今都在盛传,长信侯府的吴俊算计宜芳公主不成,却错把梅家三小姐当成了宜芳公主,毁了人家的清白之身。
梅家不过是去参加了个宴会却因此损失了个女儿,还让梅家女眷的清誉都跟着受损,还说此事就是苏家为了报复太子之前因成玉之事,让苏家长子苏青竹前程尽毁做的局,梅家才是最倒霉的那个,太子做下的错事,却让梅家承担后果。”
“京中当真都如此传闻?”皇帝的脸又阴沉了几分。
“那谁知道,反正京中就是这么传的。”
他当然知道。
这些流言就是景云睿自己派人放出去的,为了就是混淆视听,苏家身上背的污名越重,皇帝越会心中起疑。
听到景云睿再次提起成玉之事,皇帝对梅家与太子的不满又增加了几分。
当日苏青竹的事情,他虽没有发明旨为他洗清冤屈,但事情的真相早就在外面传开。
只不过,谁也不敢把这些事情拿到皇帝面前来说,如今这种事情竟然被景云睿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说了出来,让皇帝不由更加恼怒。
“这种事情,陛下派人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我又何必要拿这种事情诓骗陛下您呢?”
景云睿又笑着说了一句。
“陛下,请您明查,臣纵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做出此种事情啊!”听到景云睿的话,苏信头上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这位祁王殿下真是什么都敢说。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苏青竹是冤枉的,但那又如何?
只要皇帝一日不发明旨为苏青竹正名,那他便要一日背着杀害成玉的罪名。
就算他是苏青竹的父亲,也不敢将事情拿到皇帝面前为自己的儿子喊冤。
皇帝目光阴鸷地盯着苏信:“苏爱卿也是这么想的吗?”
苏信两腿一软再次跪了下去:“陛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从未有过此种想法,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皇帝当然知道苏青竹是清白的,他之所以一直没有为苏青竹洗清污名有他自己的考量。
之前他并没有起废立之心,所以太子身上不能有污名。
而如今他却是准备在下旨让苏郁离入宫为妃的时候,再将苏青竹身上的污名洗清。
他也知道苏郁离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为她兄长伸冤,那苏青竹在她心中的份量自然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