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心中正为乌那希而忧愁，却不知此时的四四也正因乌那希而操心。

知道皇后世家贵女们下了帖子，又稀罕的在尚书房窗外看到了他四哥，小五脸上的坏笑就没散过。

被发现的四四狠狠瞪他一眼，又抬起右手给小五加强了一下某个记忆，自认为捏到哥哥小尾巴的胤小五才轻咳一声认真听先生讲课去了。

他真怕他四哥又找机会揍他。

没想到中午下了学，小五竟然在尚书房专门给阿哥公主们提供午膳的小食堂见到了他四哥。

背着手的样儿比汗阿玛来的时候都谱大。

“嘿嘿，四哥。”小五窜上来撞撞四四的肩膀，挤眉弄眼呵呵傻乐。

“用你膳去，下午还有课。”

四四不想跟傻弟弟多废话，就胤小五吃饭第一名，第一个杀到小食堂。

他都没来得及撤退就被小五逮住了。

“四哥，皇后姨姨不是才下的帖子，你急啥，家里选，宫里挑，还得在学礼仪，咋不得十天半个月，你这踩点早得过分了喂。”

四四老脸红都不带红的，那日跟弟弟说过去小姨那里，顺便提了几句乌那希，以这小子的脑袋还有什么猜不出来，有事没事就要打趣亲哥。

这日康熙下了早朝回乾清宫用早膳不见了小闺女还纳闷。

听梁九功禀公主去学堂，一大早就背着曾经荣昌公主用过的那只蓝色的书包上学去了。

康熙刚夹了一只小笼包，闻言愣了一下只轻轻嗯了一声，就无事发生一般继续用膳。

梁九功暗道糟糕，只怪自己多嘴，就说公主上学去了不就好了。

康熙味同嚼蜡的咬了一口滚烫的小笼包，里面滚烫的汁水烫到了他的舌头，口腔里的疼痛又怎么和胸口的痛相比。

那只布包，保成也有一只，那是凤凰儿刚入宫没多久的时候，安儿刚到她身边她亲手做的。

现在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两个孩子，那时候还因一只书包闹了一场。

康熙将一只包子吃完，又去夹却发现夹了个空，抬眼朦胧的视野里果真是那狗奴才。

“万岁爷，烫，您等等再吃，啊。”

梁九功小声哄着，看着皇上通红的眼圈，一滴泪滴落在面前的小碟子中。

康熙放下箸，仰起头拇指抹过眼角，

“再过几日，连借着皇祖母来纪念她的日子也尽了，梁九功啊，你说都三年了，这里，怎么还是这么疼呢。

有些当时没太在意的小东西，如今猛一提起，朕竟然通通都记得，就跟昨日似的，就跟她还在似的。

那包都好好地，怎么她就去了，梦梦都没有属于自己的书包呢，这孩子傻乎乎的，捡姐姐剩下的还是正天乐呵呵，招人疼啊。做额娘的怎么就舍得这么好的几个孩子……“

梁九功在发现皇上情绪不对的时候就已经把殿中伺候的人全都赶下去了。

在万岁爷身边这么多年，也完完全全见证了珍主子在宫里的六载，他不说完全感同身受也多少能理解皇上的心痛。

只是有的人的痛随着时间流逝会渐渐淡去，可有的人的伤口被思念淬了毒越烂越深，痛入骨髓再无康复之望。

梁九功又陪着康熙好好哭了一场。

梦梦也不知道因为她的小书包让她的汗阿玛不仅烫了嘴，还又一次揭开了心上思念的疤。

“四哥，五哥~”

经常旷课的梦梦这辈子第一次办成一件大事儿，就等着她四哥好好夸奖一番。

“梦梦今日来听课啊，今天有美食鉴赏？”小五瞄了一眼小妹妹，几日没见怎么又圆了一些。

四四冷冷看了蠢弟弟一下，小五立刻立正站好很是自觉把嘴唇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