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儿子都看傻了，以为人家没开始，谁能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结束了。

“有水吗？最好要冷一点儿的。”楚遥问道。

施先生的儿子连忙说道：“您等着，我马上去给您拿。”

他毕恭毕敬地端来一杯水，期待地看着楚遥，接下来她肯定是要拿出一张符箓，将其烧制成灰烬，然后放入水中。

不过，楚遥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而是两手握住水杯，直接给施老先生灌了下去。

他立竿见影地呛到了，施先生的儿子捏了一把汗，真的能行吗？

那天楚明修来过后，施先生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所以他们施家很看重楚遥。

但目前为止，这位年轻的风水师似乎没有展现出令人大开眼界的本领。

如果楚遥此时对他用了读心术，只怕会不屑地说道：“我又不是街上耍杂技的，何必弄那些花里胡哨的虚招？”

施先生喝下去的是水，吐出来的东西却像河道里的污泥一般，粘稠恶臭，里面还隐约有金属的光泽。

“哎哎哎！那里面是……是刀片？！”施先生的儿子惊呼道。

刀片从喉咙里吐出来，那施先生的嗓子岂不是全毁了？

但他又仔细看了看，那些刀片上并没有血迹，表面还包裹着一层水膜状的东西。

“咳……”施先生清了清嗓子，说道，“茂海啊，别瞎担心了，我嗓子没事。这位是风水师吧？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其实，您也不清楚是怎么招惹了鬼魂吧？”楚遥悠然地问道。

施先生为难地“啧”了一声，“实不相瞒，我的确是不明白。我施千易从未得罪过什么人，更没有冒犯过诸位，这、这究竟是为何呢？”

“诸位？”施茂海顿时感觉房间的气温都下降了一两度，哪来的诸位？

但他爸那副模样，可不就是被鬼上身了吗？

还不止一只。

“您别急，人鬼阴阳两隔，您可能是在不经意间触怒了他们。我先帮您问问他们有什么要求，鬼魂一般也就是要点儿供奉。”楚遥安抚道。

“好，那就劳烦你了。”施先生点点头，“施家算不上有钱，但香烛钱还是掏得起的。我认识一位擅长扎纸的艺匠，可以再为诸位添点儿房子、马匹。”

听到他的话，有几个鬼魂的眼睛都直了，孤魂野鬼何时享受过此等待遇？

“我们没那么好打发！”

一只鬼大声地反抗，剩下的鬼接连附和。

“就是就是，他不是会唱戏吗？叫他给我们唱个《三堂会审伽利略》”

“我要听豫剧版《爱情买卖》。”

“有没有《圣诞老人拜见黎山老母》？”

楚遥冷冷地看着他们，鬼魂们一起噤了声。

良久，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飘出了一句话，“我们要看傩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