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和她谈过话,袁父突然想通了,一定是曲蕙巧生不了孩子,所以才说自己得了病。
没关系,曲蕙巧生不了,不代表别人生不了。
反正,都是他袁家的孩子,是谁生有什么大不了呢?
他都没有嫌弃曲蕙巧生不了孩子,如果他送她一个女儿,她一定会感动地和自己在一起吧?
他很清楚,曲蕙巧代表着什么。
别说一个小小的杂志社,曲家的多少资产都得落入他这个女婿的腰包里。
“后来的一段时间,他突然没有纠缠我了,我也为此感到开心,认为他终于走上了正轨。”
“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我们要有女儿了’。”
“我差点儿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再三确认下,才知道他打算把和妻子生下的女儿送给我。”
“这个不幸的孩子本不该降临于世,但袁夫人的月份大了,只能生下来。”
读到这里时,陈佩雯已经惊讶地说不出来任何一句话了,而楚遥亦是觉得荒唐极了。
袁佳好的出生,不是因为袁父想要一个女儿,而是他想要一个送给曲蕙巧的礼物。
一个能够打动曲蕙巧,从而促使袁父和曲蕙巧在一起的礼物。
而在袁父告诉曲蕙巧的时候,袁母肚子里的孩子怕是已经过了六个月。
先不说打掉孩子,袁母也会有生命危险,就说那个年代的思想,莫名其妙打掉孩子可是会被别人议论一辈子的。
最后的一段,则是带了几分遗书的意味。
“对不起,我没有能阻止你的不幸,我还是抱有一些可怜的幻想。”
“存折里有一部分我的遗产,统共是五十万元,你成年后拿着这个折子去帝都的银行兑换,还可以获得我的信托基金。”
“我不知道未来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但这些钱可以让你治好疾病了。”
“此外,我希望你可以完成我的两个愿望。”
“我留给你了一个日记本,希望你可以将值得纪念的事记录下来,等到写满后,烧掉它。”
“万一,地下世界真的存在,兴许我就能收到了。”
“还有一件,你看到瓶子里装着的土了吗?请你给它浇些水吧,它不需要太多,一周浇两小杯便足以。”
“我向你保证,花,一定会开的。”
陈佩雯坐在沙发上,她不停地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大脑却像曲蕙巧在信中所说的一样——锈住了。
“所以,她之所以要求这封信要在1998年寄出,是为了让成年的佳好继承她的遗产?”她喃喃道,“她想的还真是周全。”
那个年代的存折和信托基金都必须成年人才能使用。
而且,这五十万放在1998年的时候,也是一笔巨款了,给袁佳好治病绰绰有余,还能让她依靠基金过完衣食无忧的一生。
她的两个愿望,也是希望袁佳好有朝一日能够恢复健康。
唯有袁佳好的病痊愈了,才有可能去写日记和浇水。
至于曲蕙巧能不能收到她的日记本,倒也不重要了。
然而,玫姐哪里能想到,曲蕙巧交给她一个轻飘飘的盒子,里面竟然装着五十万呢?
这不是曲蕙巧的错,也不是玫姐的错,而是她们都预料不到命运是多么会捉弄人类。
造成了如此一场盛大的悲剧,要说谁的责任最大,那当然是袁父了。
曲蕙巧亦是一个受害者,正是因为袁父的纠缠不休,她才会受到同事的议论,导致她的病情加重。
但她却愿意为可怜的袁佳好着想,去弥补袁父犯下的过错。
只可惜,这封信晚来了十九年,足以改变袁佳好的命运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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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楚遥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拿出手机,神情在一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是警方那边的消息么?”陈佩雯紧张地问道。
她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而楚遥回答道:“不,不是警方。”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是谁发送来的信息。
因为发送人并没有备注,她的网名叫“花开富贵”,头像是一朵鲜艳的牡丹。
袁嘉翔甚至没有添加她为好友,她发送过来是两条好友申请。
第一条,“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可一分钱都没有!”
第二条,“别偷偷摸摸的,有种和我当面说话!”
楚遥向上翻了一下,只见袁嘉翔曾经给花开富贵发送过一条好友申请。
他说:“你敢看我的朋友圈吗?”
朋友圈?
可是,楚遥昨天晚上还翻过袁嘉翔的朋友圈,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楚遥再一次打开了朋友圈,却看到了一句凭空出现的话。
“我知道了,桃树的秘密。”
刹那间,楚遥突然想起来了,她昨天没有给手机定闹钟,今天为什么会被闹钟吵醒?
而且,她昨天晚上睡前,将手机放在了床头,这部手机却是她从包里翻出来的。
这部手机根本不是她常用的那部,仔细一看,手机非常新,甚至没有什么使用痕迹。
楚遥立刻打开手机设置,查询了一下手机被激活的时间——上周星期一,也就是十六天以前。
再打开手机的通讯录,除了花开富贵,还有两个人。
一个似乎是位心理医生,袁嘉翔问过她一个问题,“能不能把以前忘记的记忆再重新找回来”。
医生的回答是:“不一定,可以试试。”
另一个人的头像是纯黑色,网名叫做“落英阁”。
也不知是袁嘉翔清空了聊天,还是两个人真的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总之聊天记录是空白的。
“等一下,表姐,你的手机借我看一下!”楚遥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急切。
陈佩雯连忙拿出手机,递给了她。
她借陈佩雯的手机,只是为了确定某件事而已。
现下有了答案,楚遥也做出了决断,“走,我们现在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