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三个梦(1 / 2)

楚遥只说了一句话,“讨厌一个人,不一定是因为对方做了什么惹人生厌的事,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却被别人发现了。”

陈佩雯和袁嘉翔虽是表姐弟,但两人的家庭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陈佩雯的父母将所有的爱都倾注给了女儿,即便是生于传统观念很重的年代,她的父亲也没有因为她随母姓而薄待她。

陈家不是什么富裕的家庭,但一直都是富养女儿,她想干什么,父母都会无条件支持她。

而袁家则是恰恰相反,父亲失踪多年,母亲对两个孩子的恨意大过了爱意。

其他人都以为袁佳好的病是治不好的,却没有人想到,她的病情加重,也有袁母的手笔。

而这一切的根源,则是因为袁佳好可能看到了袁母处理尸体的罪证。

所以,陈佩雯无法想象到,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此毒手。

袁母杀死袁父的时候,袁佳好才刚出生,自然没有什么记忆。

但袁父的尸体也不是那么好处理的,凭借袁母瘦弱的身躯,她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挖出一个装得下尸体的巨坑。

况且,她刚生完孩子,袁父又消失不见,亲戚们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袁母稍有反常,就会被人注意到,她只好等。

或许,袁佳好刚出生的时候,袁母的确想要让她痊愈。

但袁母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她没有高智商,更没有什么反侦查能力,她根本不懂得该如何处理尸体。

她的方式很笨拙,先将尸体藏起来,再时不时去后院挖出一个坑。

与她住在一起的只有两个孩子,大儿子每天还要去上学,小女儿年龄又小,没人会发现她到底在做些什么。

但袁母忘记了,女儿是会长大的,而她那算不上严重的智力残障也会慢慢恢复。

当她发现袁佳好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时,她只剩下了一个选择——让女儿永远都做一个说不清话的残障者。

想通了这一点后,陈佩雯轻声叹道:“难怪……阿翔六七岁的时候,姑姑经常会让他住在我们家,说是她要带着佳好去别的地方看病,没办法照顾阿翔。”

陈佩雯那会儿还是比较懵懂的岁数,表弟搬过来后,陈母担心她会不高兴,但她却觉得家里变得更加热闹了,自己也有了个玩伴。

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袁嘉翔已经渐渐长大了,袁母害怕他发现什么。

而那段时间,也是袁佳好病情最为反复的时候。

如果袁母真的带着袁佳好去看病,她的病情虽然不一定见好,但也不太可能倒退得那么迅速。

但袁佳好几乎是在几天时间里,智商一下子退回了最初的水平,就说明袁母那个时候已经开始下毒了。

丈夫失踪,若是女儿再突然死亡,那就太明显了。

她只好仔细斟酌用量,让亚硝酸盐恰到好处地影响了袁佳好的思维能力,又不至于致其死亡。

除此以外,袁佳好非常害怕红色,但袁家的红色可谓是处处可见。

倘若袁母真的希望女儿好起来,又怎么会忽视这些关键的细节之处呢?

此时,陈佩雯心中有种难以掩盖的低落。

即便她已经解开了表弟留下的谜题,但斯人已逝,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不,是晚了五年有余。

如果她早一些发现这件事的真相,是不是他们还会活着呢?

而楚遥打断了她的万千思绪,她问到:“我比较好奇的是,她刚才在警局里对你说了什么?应该是帮助她脱罪之类的吧。”

“你怎么知道?”陈佩雯愣了一下。

袁母所说的方言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方言,这也和他们家祖上生活的地方有关系。

若不是陈父时不时会说上几句,陈佩雯还真听不懂这种方言。

而她与楚遥见面之前,就曾经查过楚遥的信息。

楚遥只在两个地方生活过,这两个地方都离袁母的祖籍很远,搭不上关系。

按理来说,她是不可能听懂袁母说了什么的,那就只能是她自己猜到了。

陈佩雯缓缓道:“她说的,大概是让我告诉警察,袁家经常有保姆和保洁人员进出,尤其是有位阿姨,嫉妒心极强,所以他们也可能对家里的东西做了手脚。”

“原来是这样。”楚遥了然地点点头。

陈佩雯不解地蹙起眉,又说道:“不过,她杀死姑父那件事,已经够判处死刑了吧?至于她有没有给表妹下毒,她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换做是陈佩雯自己,说出来,可能还会因此而释然。

“不,她杀死袁老先生一案,缺少物证和人证,最后很可能会按照‘疑罪从无’来判定。”楚遥不紧不慢地说道,“而如果能找到她给袁佳好下毒的证据,才能给她判刑。”

现在的所有调查结果,只能得出两个结论,第一个,袁父是因亚硝酸盐中毒而死;第二个,袁母持有大量的亚硝酸盐。

但警方找到的亚硝酸盐并不是毒死袁父的那几瓶亚硝酸盐,原先的几瓶亚硝酸盐早都被袁母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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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链不够完整,袁母很可能会被无罪释放。

若是找到残留硝盐的餐具,证明她的确有下毒的行为,也就能给她定罪了。

陈佩雯心里有些矛盾,一方面,她希望坏人都可以被绳之以法;另一方面,她又明白,像袁母这种年龄大且自首的罪犯,不会判太长时间的刑期。

甚至,很有可能都不用坐牢,只会限制她的活动。

楚遥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开口提醒道:“我只说过,自首会酌情减刑,可没有说自首一定会减刑。”

只有犯罪情节较轻或是提供重要线索的自首,才会考虑减刑。

而袁母并没有主动投案,而且还是经过审问后,才讲述自己的犯罪经过,悔改之心并不强烈,减刑的可能性也非常小。

陈佩雯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过来。

她让司机开车去了一家茶馆,毫无疑问,这家茶馆也是她名下的产业,在虹永县也是顶尖的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