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雯张望了一下,这似乎是个别墅区,建筑风格和港城的差别很大,更偏向于北方。
络绎不绝的人涌入了一座雄伟的别墅之中,他们都是盛装出席,其中不乏有陈佩雯认识的一些港商和明星。
她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这里应该是在举办宴会或是展览,才会有这么多人名人出入。
陈佩雯跟着人群走了进去,宴会厅里更热闹了,衣香鬓影、推杯换盏,但她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期待、好奇、迫不及待。
大概是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一位年迈的长者坐着轮椅出席了。
尽管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他给陈佩雯的感觉并不像罗斯·李。
参宴的宾客们陆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服务生在座位前方拉起了一道封闭线,将长者和宾客们分割成了两个区域,又安排保镖守在封闭线的两端。
他先是发表了一些客套的讲话,每说几句,就得停下来喘几口气,短短几百字的发言,他硬生生说了十几分钟才说结束。
随后,他招手示意,几个身强体壮的保镖护送着一个箱子,走到了台上。
陈佩雯这才注意到,在台子的右侧有一个两米多的展示架,只不过现在里面还是空着的。
在保镖的陪同下,老者打开展示架的多层密码锁,又验证了老者的指纹和虹膜。
虽然这套流程异常的繁琐,但现场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抱怨,反倒是都安静了下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陈佩雯略微踮起了脚,她之前也见过张大千、齐白石的拍卖现场,也见过价值超过十位数的珠宝,都没有这么严苛的安保程序。
难道老者要展出的东西价格在百亿以上,亦或是什么早已失传的世界级文物?
她的嘴唇干涩,刚想拿起酒杯,却发现里面已经没有酒水了。
服务生这会儿也不在宾客区,她只好忍耐着渴意,将注意力都转到了箱子里面。
保护层被一层一层褪去,然而,直到最后,盛放珍宝的箱子长度还是达到了惊人的一米以上,宽也至少在五十厘米以上。
珠宝的可能性不大了,能达到这个体积的,只有原石,但未经切割的原石根本值不了多少钱。
青铜器?佛像?玉瓶?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又被陈佩雯一一打消,三样东西的体积虽大,一般都是立起来的,不会横放在盒子里。
莫非是什么恐龙骨架?
大小形状倒是能吻合,可在场的权贵名流,谁会特意来看恐龙骨架呢?
倒是还有一种可能,宝物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展出人,也就是坐在台上的老者。
老者的地位很高,所以才会引得这群非富即贵的宾客来参观,宾客们的目的也是想要讨好老者。
但陈佩雯的心中却出现了另一种声音,她有预感,箱子里放着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俗物,而是一件无价之宝。
保镖调整了一下老者的轮椅,让他可以轻松地触碰到最后一道锁。
他们又在箱子上蒙上了一层红布,这样一来,宾客们全然看不到老者的动作。
即便有红布罩着,陈佩雯也能看到,老者手上的速度极快,他就像是在旋转魔方那样,飞速地操纵着箱子的最后一道锁。
现场明明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可是老者翻转时,并没有发出丝毫的响动。
啪嗒。
随着最后一道锁被解开,宾客们紧张的心也都被提了起来。
老者的额角出现了细密的汗水,但他来不及擦,就招了招手,让保镖将红布取了下来。
趁着别人都盯着盒子,陈佩雯特意看了一眼保镖手中的托盘,除了一层厚实的红布,还有一个拇指盖大小、银白色的金属块。
小主,
乍一看,那东西的每一个面都是六边形,但再多端详一阵,就会发现,其实它的面是极小的三角形。
陈佩雯以前在赌场见过它,正是“二十面骰子”。
不过,它是特制的骰子,每个面都可以来回翻动,故而形状和普通的二十面骰子有细微的差别。
陈佩雯猜想,这骰子或许是一个密码锁,只有将数字拨转到同一个可视平面,才会打开锁栓。
老者的双手搭在了箱子边缘,他将四个手指放在侧面,大拇指按在顶上。
箱子的份量很重,他的动作也变得非常缓慢。
沉重的木制皮箱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裂痕,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一瞬间,陈佩雯怀疑自己眼花了,那箱子里装着的不是她见过的任何一种珠宝,甚至不像是存在于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东西。
她甚至没有看到那个东西的全貌,只看到了缝隙之中透露出的光。
光不应该有重量,但陈佩雯却想要用“厚重”两个字来形容光,犹如珍珠反复打磨出的细粉,又似温润的泉水。
最令人震撼的,还是那不止是一种颜色的光,而是无数种颜色交织在一起,流光溢彩、斑斓绚丽。
尽管陈佩雯只是在梦里,她仍是看得入迷了,情不自禁地想要走上前去。
她已经忘记了,两边都是持械的警卫,别说走动了,光是站起来,可能都会被视作危险人士。
呯!
沉重的倒地声惊醒了陈佩雯,她这才发现,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被盒子里的珍宝吸引了。
而坐在前排的人,更是想要翻越护栏,冲到台子上去。
“不对……”她自言自语道。
两方的警卫都还在原地,怎么会有人直接摔倒呢?
“有血!!!”
“杀人了!杀人了!”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顿时爆炸开来,没有谁还能顾及自己的仪态、举止,恐慌像是空气传播的病毒那般,席卷了他们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