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人家骂人,都是坐船来的,现在船全没了,家都回不了不骂人才怪。
既然看不见防御队形,只能见到那如蛆虫一般乱糟糟的在那码头上拱。
眼看着攻打济州城的海盗都退到了码头处,远处也就剩下几十个监视济州城守军的人。
红玉很是无奈,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小少爷。
大少也很无奈呀,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想指望它们搞个防御队形,真的是想多了。
不过现在也好,全都堆在一起,比组成的防御阵型更好打些。
叹息一声:“算了,是我高估他们了,趁着现在码头上乱糟糟的,下令吧,各舰船,各平台,十二发连射,争取一次把它们都给拍干净。
命令海军陆战队王德昭,杨金尚,张迎洪,兰亭溪四位队长作好登岛准备,炮击之后登陆清剿残敌。
告诉他们,这帮子倭寇骨头都硬得很,他们是不会投降的,凡是见着叽里呱啦怪叫的,都是在挑衅。
特别是跪在地上的,千万要小心,别以为他们跪着是投降,其实并不是,他们只是想找个机会反杀而已。
告诉陆战队的队员们,让他们别会错了意,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随着再次攻击的命令下达,码头上电闪雷鸣,化为火海一片,噼里啪啦的足足响了两分钟。
现在的济州港码头,海面与陆地都是火,从码头登陆都是不可能的。
炮击过后,两栖登陆舰开始在码头的两侧没有燃烧物的地方搭建登陆栈桥。
这个时候,经过反复登陆训练的成果,便被展现了出来。
最先入水的栈桥船,搭载着陆战队员快速占领了码头两侧的一小片陆地,不过二十来分钟的时间,两条百条长临时栈桥便搭建完成。
四百八十名老陆战队员打头,七百二十名新兵紧随其后登上济州岛。传来的便是噼里啪啦的枪声不绝于耳。
大少站在指挥舰的甲板上,观察着码头上的动向。两分钟砸过去一千四百四十发炮弹,竟然都还能有漏网之鱼。
在爆炸结束五分钟左右,爆炸圈外的地方,便有一些倭寇摇摇晃晃站起四处逃散,看那数量,估摸着都有一百末的人。
等到栈桥搭建完成,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而且幸存的倭寇早就跑得没来了影,上岸的陆战队里面想追都追不上。
大少也懒得管,反正船都没了,全在岛上逃无可逃,早晚都得抓着。
噼里啪啦的枪声,大约响了一个小时过后,有人来报,码头上已经没有会动的,大家可以上岸了。
大少想着这个时候的码头上,肯定是血呼啦差的吓人,远远的看和近距离的看,产生的视角刺激是不一样的。
不想让自己船上了这些炮兵连的姐姐们被吓到,心里产生战争阴影。
便下令除已经上岸的陆战队员之外,其余的人员一律不准离船登岸。
码头上的所有战利品由陆战队员统一收缴。
让陆战队派人到济州城去,通知济州城的守军过来收尸。
过了一个多小时,王德昭,杨金尚两人上舰:“风哥儿,战场清扫出来了,死的倭寇具体人就不太清楚,算得上完整的估摸着有个八九百人。
一些凑不全的,估摸着也有个二三百人吧,有长短倭刀六百多把,还能用的二百多把,其它的不是弯就是断,火铳二百余支,有各种长枪,长弓等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没清点。
还有铁甲三套,各式各样的竹甲,破烂的不行,也没清点。各种散碎银两,估摸着有个四千多两。”
“有没有活的?”
王德昭摇摇头:“没有,那些活着的咿里哇啦的一脸的凶相,大家都没敢靠近,直接就开铳杀了,没留一个活口。”
程风点头:“就应该这样,这些倭寇顽固的很,给他一口喘气的机会,他就想把你剁了吃肉,留着他们就给自己留后患,要不得。”
杨金尚嘿嘿一笑:“码头上,现在看上去可惨了大坑小坑的,到处都是断肢残臂,风哥儿要不要上岸去看看?”
程风猛摇头:“不去,那血呼拉碴的场面,不是我个小孩能看的。”
红玉,月儿举手:“少爷,我俩想上去看看,被火箭炮打过的场面是啥样!咱们都放过三次了火箭炮了,一次都没有看过。”
程风摆摆手:“不准去,除了陆战队员,在战场未清理干净之前,其他人员一律不准登岸。”
小主,
红玉有些着急的问:“少爷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岸去看一看?”
“不为什么,就因为阵地上的场面很血腥,不愿你们上去看了之后恶心呕吐做噩梦。
万一给你们搞出个战争阴影出来,再让你们瞄准攻击的时候手抖不敢发射,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王德昭也劝道:“是啊,红玉妹妹,那场面不适合你们女孩子去看,太血腥。
再说了,你们是舰炮兵,你们的职责就是瞄准敌人,把火箭炮打过去就算完成了任务。
战争结果由我们陆战队来解决,具体情况汇报给你们就行了,真没必要亲眼去看看。”
谈话间时间流逝,转眼一个小时过去,济州城总算是来了一小队人马,大约也就十几个人的样子。
为首的一看就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文官,身边跟着十来个衙役不像衙役,士兵不像士兵的护卫人员同行。
那文官点头哈腰,战战兢兢的在码头上走了一遍,看着那满地尸身不全的残肢,更是吓得心惊胆战的。
也没敢要求要上船见上官,只把码头上的情况看得清楚,确认之后便带着那十几个人,匆忙忙的跑回城去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济州城门大开,各种旌旗招展,一对人马走出城外。
……
见到那小队人马返回济州城,大少估摸着很快济州城的州牧就会出现。
想了想,自己毕竟来自天朝上国,这牛x怎么也得装一下,于是便换上了自己的那身龙鱼赐服。
并在甲板上摆下了茶案,把各舰船上的负责人全都叫了过来,摆出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场面。
程风正坐在甲板上喝茶,同身边的红玉,月儿,木兰,张克,云飞,云珠,无疆,尚香,叔宝,王德昭,杨金尚几人在那里谈笑。
听见有通讯兵上前来报:“朝鲜国济州府州牧大人求见。”
王德昭笑笑挥手:“让他们上来了吧。”
很快通讯兵便带着一个身体微胖,四十多岁样子的老头以及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官员,出现在指挥舰的甲板上。
那老头上了甲板,扫了一眼甲板上的情况,便看见大大小小十几个十五六岁到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女围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坐着,那小孩身上穿的,竟然是大明官方制式的赐服。
老头年轻的时候,可是去大明参加过科举考试的,对大明官场的各种服饰很是了解。
只看一眼这身衣服,便知这小孩的身份不一般,就算不是这支船队里主事的,也是这支船队里身份最高的。
老头不敢怠慢,上前几步,双手抱拳,躬身行礼:“下官朝鲜国济州牧陈存仁拜见天国小将军,拜见各位将军。”
“下官朝鲜国济州守将朴正熙拜见天国小将军,拜见各位将军。”
随后就是后面一排排大小官员鞠躬行礼。
听完这些朝鲜的大小官员们的自我介绍,程风很是感叹啊。
这朝鲜真不愧称为小中华的地方,你看它的这些官员们,一个个的中国官话说得字正腔圆,比中国南方的很多官员说的还标准。
加上他们穿着的官服与大明的官服高度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官员都是大明正统的官。
大少抬抬手微笑示意:“各位大人免礼,给诸位大人看座上茶。”
随即便有人抬上来了十几条长凳长几,济州府的大小官员们就如同上课的小学生一样,排排坐在了程大少爷的面前两边。
等到这些朝鲜的官员们做好,上了茶水,大少这才开口:“各位大人,码头上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今日找你们来,就是让你们安排人把那码头上的尸体给处理了,血呼拉叉的躺一地,小爷我都不敢上岸。”
陈存仁拱手回答:“小将军放心,下官来的时候,就带了民夫过来的,很快就能处理好的。”
程风点点头:“那就好,各位大人说说,这些倭寇是怎么回事?小爷见他们也没多少人,咋把你们堵在城里打这么惨?你们济州城里的守军很少吗?”
陈存仁苦笑道:“少将军啊,这帮子该死的倭寇来自日本萨摩藩,当然也有我朝鲜的一些败类。
他们占了东面的牛岛已有三年,隔三差五的就会上岛来抢劫,虽说岛上有守军两千,可兵力分散,战力实在不行,每每遭遇都打不过那些倭寇,伤亡实在惨重。
今日若不得少将军相助,下官那济州城估计就要被破,城中百姓就得生灵涂炭。”
“不对呀,你们城里应该不只是有守军吧,应该还有不少的百姓,有倭寇来袭,为什么不组织百姓帮忙守城呢?”
陈存仁苦笑:“小将军无所不知,这济州岛上没有普通的平民,都是我朝鲜国的流放官员家眷,平时管理就比较严,哪里敢给他们拿武器。”
“哦,原来如此。”正在喝茶的程风刚应了这么一声,好像响起了什么。
大少猛的抬头问:“陈大人等等,你说什么?他们占了牛岛三年?那牛岛在哪里?离这里远不远?岛上还有多少倭寇,给我说说这个。”
小主,
陈存仁见小孩那满脸的兴奋劲,看来是对那匪巢有兴趣,心里暗自欣喜。
“就在我们济州岛的东边,离岛大概二十里地有一座岛屿,因为形状酷似一头牛,故名牛岛。
那岛上原本没什么人的,可是三年前来了一帮子海盗占了那个岛,并以那个岛屿为据点,抢劫来往的船只,过往商户不苦不堪言。
他们只是抢劫往来船只也就罢了,可这帮贼子胆大包天,每隔三五月便会上岛抢劫一番。
俺们这岛上原本也有十几处村寨,现在都被他们烧光,那些住在村寨的百姓没有逃脱的,也被他们杀了个干净,现在就只剩下一府两县三座城了。”
大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淡淡的问:“也就是说整个济州岛,除了你们济州府,东济县,西济县三座城有人,外面都没有百姓了?”
陈存仁苦笑:“也不瞒少将军说,我济州岛原本还有岛民六万余众。
这些年被这些该死的倭寇抢的抢,杀的杀,现在岛民都不足五万了。
现在也就济州城里有人口三万,东济城有人口八千,西济城有人口一万。”
大少叹息:“没想到你们竟然过得这么艰难,难道你们没有向江南道求援吗?”
“肯定是求援过的,江南道水师也来清剿过两次,可是那牛岛上的倭寇战力强悍,水师打不上去。
每次清剿都损失不少的船只,死伤甚是惨重,却没有任何战果,最后不了了之。今年都被倭寇攻打过三次了,朝廷也没有来清剿过一次。”
陈存仁说到这里,扫视了一下程风身边的这些年轻人,又看看程风,欲言又止。
见陈存仁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程风笑道:“陈大人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小将军,下官见小将军兵强马壮的,也不惧那些倭寇,下官想请小将军帮个忙,把那些倭寇给清剿啦。”
大少摇摇头:“这个不好办呀,打仗就要花钱就要死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陈存仁满脸堆着谄媚的笑,伸出三根手指头,停顿了一下,又多加了两根:“小将军若愿意帮忙,我济州府愿意出五千两的银子助饷。”
“五千两?”大少微笑看着陈存仁:“陈大人可知我们刚才对码头和港口的打击,一共花了多少银子?”
“这个下官确实不知。”
大少笑道:“就刚才,我们打了两千发炮弹,花费白银二十万两,陈大人,你这五千两的报酬有些少啊。”
程大话声刚落,便听见那茶杯盖子叮叮当当敲击茶杯的声音。
“这么贵?就算把我济州岛卖了,也凑不出来呀,这可如何是好。”
大少没有关注济州牧颤抖的手,而是被他那一句把济州岛卖了的话触发了灵感,有了别的想法。
这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自己的剧本好像又白写啦。现在的济州岛正在招灾,不就是天赐的良机,机会稍纵即逝,何必等到将来。
甭管自己是趁人之危也好,还是雪中送炭也罢,这是不是就着这个机会,可以让自己提前几年在这济州岛扎根钉子。
大少爷话锋突然一转:“陈大人,你这济州岛一年的税收有多少?”
陈存仁被大少这突如其来的话峰刺激得愣怔了一下。这啥意思?这正谈着剿倭寇的事,咋就转到税收上去了?
虽然觉得挺突然的,可是这位小爷已经问了,不回答也不好。
陈存仁一脸都是苦大仇深,眼睛里还饱含着心酸的泪,微带哽咽的道:“下官也不瞒小将军,这济州岛是流放之地,岛民都是罪人之后,又没有什么商业。
岛上的土地又贫瘠,种啥都不长,没什么产出,百姓辛苦一年的收成,都养不活自己。
全府税收也不过就是八千之数,下官能拿出五千两来助饷,已经是存了多年的积蓄了。”
“多少?八千两?陈大人莫要欺负我是小孩不识数,你有守军两千,就算一人一月一两银子,一年也需两万四千两。
像你们这大大小小的官员衙役的,饷银加起来,怎么也得五千两打底吧。
合着你们忙活了一年,收的税银还不够你们自己的花销,一点剩余没有不说,每年还能拉下好几万两的饥荒?”
陈存仁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小将军又误会了,济州府的税收确实只有八千两,只是这两千守军没有军饷,他们平时为民,战时为军,并无军饷,只是免地租而已。”
“我懂了,他们就是大明的军户,平时都是种地,偶尔的值个勤,守守城门,帮官员们干点私活什么的,难怪战斗力这么差,几个倭寇都对付不了。”
陈存仁苦笑:“这也是没有办法,这岛上实在太穷了,养不起正兵。”
大少点头:“也是,这岛上的人全是官员组成的囚犯,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都不下地劳动的,麦苗韭菜都分不清楚的一群人,会种地才是怪事,地都不会种怎么可能有好的产出。”
济州岛土地贫瘠的事,大少嗤之以鼻,这么好的土地,火山灰的泥土,可作为肥料的存在,种出来的粮食竟然不够吃,说出来谁信啊。
“陈大人,岛上有多少户地主?他们的土地产出如何?”
“小公子说笑了,岛上没有地主,全岛上下的都是发配过来的犯官之后。
没有脱罪的,家产都充了公,哪有银两买田地,上面知道了,岂不是罪加一等。
脱了罪的,早回老家去了,这地方多看一眼都烦,谁会在这流放之地买土地。”
大少笑了:“也就是说这岛上的土地全是朝廷的,没有私人的土地呗。”
“是的,岛上都是官地没有私地。有流犯来时分配下去,流犯回籍时便收回。”
程风打了个哈哈,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笑道:“既然是如此的情况,那就简单了。陈大人,你把这岛卖给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