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龙山别墅,保镖早在一小时前就给苏怀发了消息,说顾予已经回去了。
自从结婚后,顾父顾母几乎将顾予整个人都托付给她照顾,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信任。
不过没有别人指手画脚,苏怀也乐在其中就是了。
一楼没开灯,"啪嗒",瞬间灯火通明。
她本来以为顾予已经在主卧睡下了,游转的目光扫视一周,沙发上睡颜恬静的人就是想忽视都难。
苏怀嘴角上扬,但在看到那人不安的表情后又压了下来。
室内的空调打的有些低,顾予眉头微微皱起,双手环臂,膝盖抵在胸口,这是最原始的御寒方式。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心疼。
苏怀叹了口气,换鞋放包的动作一气呵成。
天天在医院和别墅之间来回跑,虽说距离不远,但总归不方便。
是不是该出院了呢?
顾予一直不能出院是顾母的意思,她总觉得在伤口拆线结痂之前不能出院,其实没这个必要。
苏怀也是心疼顾予每天在医院无聊,顾予最是自由洒脱之人,这么做不但不利于病情,还可能加重她的思想负担。
指尖轻轻抚上那张困了自己七年的脸,顺着眉眼一路向下描摹。
明明对顾予的唇已经很熟悉了,可每次被这里触碰,还是忍不住悸动。
朝思暮想的面容,她一瞬不眨地看着,贪心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最初的轨迹,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饱满水润的唇瓣轻启,苏怀用极低的声音,语气却是无尽的忧伤。
"看一眼,少一眼。"
指尖最后落在心脏的位置,她在这里留下一个个不太规则的圆圈,仿佛想要以这种方式圈住这颗让人猜不透的心。
似是感觉有人在摸自己,顾予好看的睫毛颤了颤,下一秒那双干净得如一汪清泉的眸子缓缓睁开。
苏怀眼中的柔情和眷恋,在她睁眼的前一刻悉数收敛,留下的只剩一片平静。
"为什么不去卧室睡觉?"
语气责备,加上她疏离的神情,就像叫醒顾予只是一项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顾予那颗脆弱的心再次被刺痛,自从失去记忆后,她最怕看见的就是这样的苏怀。
难道她们昨晚做的那些事...都是她的一厢情愿,难道苏怀就没有一点触动吗?
想着想着,眼泪又顺着熟悉的轨迹滑落,好像这条漫长的路只有泪珠与之为伴。
苏怀厌弃别人哭,她觉得流泪是无能的表现,可一旦到了顾予身上,却变成了惹人怜爱和娇软可欺。
红红的眼眶就好像被她欺负了似的,苏怀心中一下子就软的一塌糊涂。
她记得顾予以前不是特别拽吗?
偶尔碰上鼓足勇气过来向她表白的同学,某个醋罐子第一个冲上来将表白的人骂的无地自容。
那时候怎么不知道她原来是个受点委屈就哭的小哭包?
——
每天晚上上到十点半才结束的四节晚自习总是让人绝望,十分钟的下课时间就显得格外珍贵,教室里大部分人都选择去室外透透气。
苏怀从这学期开始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住校生,不能回家吃夜宵她还是有些遗憾的。
不过一想到顾予,住校带来的烦恼也随之烟消云散。
还有最后一节晚自习,下了就能回寝室睡觉,她默默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顾予和她的座位隔的有些远,她们班按小组排位置,一个在四组,一个是八组,说个话都要走半个教室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