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师弟所说的情况,确有可能,只是不为人知。
这也是人们听闻到仙缘后,立刻趋之若鹜的缘故,因为心里总在想着,自己会是那个幸运儿。
青阳道人接着说:“组织起求仙会的人,名为‘尊者’,一身遁法通玄,很可能便是从仙山上下来的人物。”
乾阳一怔:“你确定?”
“目前属于猜测。”
“那你的意思,是想加入求仙会呢?还是你家皇子想要与对方接洽,收为己用?”
青阳道人说:“两者皆有,实不相瞒,我与求仙会之间,本来已有所接触和联系,但不知何故,那尊者突然就消失了,没有再出现。”
乾阳老道嘴一撇:“那还说什么?”
“高人行事,向来飘忽不定,指不定哪天就又出来了。而在此之前,我要准备好。”
“准备什么?”
“那尊者组建求仙会,是要会员们帮他收集各种稀奇古怪的器物。我记得,咱们筑仙观中,便有那么一件。”
闻言,乾阳老道双目一凝:关于天书残卷,乃是历代观主的秘传,观中别的人并不知情。
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内情,却会有些听闻猜测。
他长叹一声:“那东西,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
青阳道人半信半疑。
老道一摊手:“道观的现状,你都看在眼里,但凡值钱的,都被搬走一空了。我的神智时好时坏,清醒的时候倒好,而糊涂之际,做出什么事来,自己都不清楚。哎,失去传承宝物,我势必成为筑仙观的罪人,呜呼哀哉!”
一边说,一边嚎啕起来。
青阳道人:“……”
只得叹一口气:“师兄莫要难过,此事说起来,还得怪我,没有及时回来看望师兄,导致出了这等纰漏……也罢,既然如此,就此作罢,我去找别的东西。话说回来,大师兄,关于那件大事,我预你一份的了。你我师兄弟联手,定能让筑仙观光复门楣。”
“能出一份力气,我在所不辞。”
乾阳老道一口应承下来。
“那就一言为定,我还有事,先走了。”
做个稽首,青阳道人起身,迈步出去。
秦深和顾登两个等在门外,三人一起来,一起走,走上林间小径,回到山麓下,登上一辆大马车。
鹰叟顾登开口问道:“没谈好?”
青阳道人冷哼一声:“他说东西不见了。”
“真得?”
“当然是假的……我这位大师兄,最善于韬光养晦,以及装疯卖傻。那物乃是道观传承,岂会轻易便流失了的?想当年……”
说到这,青阳道人觉得后面的事情乃是道观内务,没必要四处张扬,就不再说下去。
秦深忽道:“那阿康无端失踪,会不会是你师兄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
青阳道人郁闷地道:“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殿下一心要招揽求仙会,可咱们接不上头,这就麻烦。”
顾登老谋深算地笑道:“其实这未必是坏事,如果那位尊者真得那么厉害,他若是答应辅助殿下,咱们这些人该往哪里站?”
秦深附和道:“顾老所言极是。”
他们投入皇子殿下门庭,自是要建功立业,但过来的人多了的话,功劳就得分薄出去了。
尤其是比自己厉害的人。
对于这点,青阳道人和两人有着共识,不过他处心积虑地想要获得道观传承,却是有另外的打算:取代师兄,当上筑仙观的观主。
想到这,就问:“你们刚才在道观外面,看那个道童如何?”
顾登摸了摸稀疏的胡子:“老夫看他不但皮囊上佳,而且有着一种难言的气度,表现得十分沉静,非常人。”
青阳道人冷笑一声:“此子进入道观时日不久,看着就来路不正,不知我师兄是从哪找来的,怕不是故意演戏给我看……”
……
乾阳老道又出来,躺在竹椅上晒太阳,嘴里说道:“我师弟来找我,要我跟他一起造反,说大局已定。可我仔细琢磨了下,怎地觉得这事像过家家一样。”
陈留白放下短斧:“可能他们确实准备充分了呢。”
“你有了解?”
“谈不上了解,只是有人跟我说过一下。”
那个人,自是公主殿下赵格儿。
从她口中,陈留白了解到赵氏皇室的不少情况,虽然没有储君,但一众皇子当中,当以四皇子赵斌呼声最高,本来二皇子赵应,还有三皇子赵沛也具备些竞争力,但都被搞下去了。
依照当前的形势局面,等延康帝驾崩后,继位的便是赵斌。
然而左等右等,好几次延康帝都传出病重的消息,但每一次都挺了过来,硬是咽不下那口气。
这着实让四皇子等得有些心焦,又担心夜长梦多,会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才紧着要做事。
虽然青阳道人并没有表明自己是哪位殿下的人,但陈留白听过之后,便能确定下来。
在陈留白面前,乾阳老道没有丝毫的隐瞒,事实上,连道观传承的天书残卷都拱手相赠,其他的东西,就没有再遮掩的必要了。
“求仙会?”
陈留白笑了笑,没想到又绕回到这个神秘组织来。
但并不奇怪,在赵国中,此会算是有不小的体量和能量的,只是活动得比较隐秘,而且显得松散,所以声名不显。再加上“尊者”曾说过京畿有主,颇为忌惮,所以没有在这一片地方发展起来。
虽然尊者已死,但别人都不知道,还以为是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呢。
而听闻有这般世外高人,四皇子赵斌想要招揽,再正常不过。
只可惜随着尊者的死,所谓“求仙会”,也就烟消云散,再不复存在。
陈留白道:“如果你师弟知道你把天书残卷送了给我,一定会大发雷霆。”
乾阳老道冷笑道:“那又如何?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人在京城,那么多年没来看望过,现在突然跑过来,说要共襄义举。呵呵,即使说得再好听,也藏不住内心的那份龌龊。”
青阳道人认为他装疯卖傻,却不知道自家师兄疯癫的时候,的确是神志不清,但清醒过来后,却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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