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3月春季,日本福纲县早良区,饭塚街。
“小乞儿,我教你讨到饭的方法。”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将我轻轻拽到旁边,小声在我耳边道,“如果看到穿着西阵织和服的大人,就跪在他的面前,一个劲的说好话,大人高兴了,就会赏你银钱了。”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最近西阵地区的锦缎很有名,每一寸西阵织,都要用一两黄金来买,所以能穿西阵织和服的人,一定是很有钱的。
之前的福纲县,一派萧条,但是自从今年开春以来,街道上就繁华起来,大家都说,是神明庇佑。
我看着三月份开得灿烂的樱花树,内心充满希望。
我相信,在自己持之以恒的乞讨下,一定能买一间小小的木屋,这样冬日就不用差点冻死,起码能有个挡风的地方。
“小乞儿,你等会就跟着我学,保你吃到饭。”老婆婆这么跟我说着,就扑到一位身穿华丽绸缎的大人脚下,用乞求的声音道,“这位气宇不凡、英明神武的大人,给点赏钱吧!您最近一定可以高官厚禄,要行大运了!”
“我呸!哪来的糟老婆子!竟敢挡我的道!快滚快滚!”这位大人很不耐烦,重重踢了老婆婆一脚。
“哎呦!”老婆婆狠狠摔了,但嘴上还是连忙说道,“别让我的血脏了您,大人您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给点赏钱,必然得到神明的眷顾啊。”
这位大人在老婆婆喋喋不休的话中,终于不耐烦的扔出了二两银子:“快滚!”
“多谢大人!大人官运亨通!”
老婆婆高兴的拿着银子过来,眯眼笑道:“小乞儿,你只需要缠着他们要钱就好,他们忙着去找游女(妓女),嫌你烦,迟早会给你钱的,你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
这时,我的目光被一位大人吸引了。
他穿着用西阵织做的黑色和服,看上去三十岁多一点,身高八尺,腰间佩一把武士刀,抿着唇一言不发,看上去气宇轩昂,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气质。
这一定是个有钱的大人。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但是,他腰间的那把武士刀,又让我望而生畏,我怕他恼怒之下,会一刀砍了我。
但是,我实在是太饿了,我决定按照老婆婆的方法,去试一下,如果他不给钱,我就立马离开,绝不向他纠缠。
于是,我畏畏缩缩的跪到他身前,怯声道:“大人......给点钱吧。”
我本想像老婆婆那样,说无数的好话,可是在极度的紧张之下,竟然失语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哆嗦着,感受到这位大人朝我慢慢走过来,我看到了他白袜下踏着的木屐。
“你要钱做什么?”大人低声说道,声音中不带丝毫情绪。
“我......我想吃饭,哪怕一个饭团也好......”
我瑟缩道,感受到后背上是一股沉重的低气压,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那你为何跪在我的面前?难道是看我穿着华贵的绸缎,所以见财起意?”大人慢悠悠说道。
他戳穿了我的想法,我在窘迫的同时,又觉得恐惧。
也许是急中生智,我强打起精神道:“我只是看大人眼中温和有礼,气质谦谦君子,所以知道大人一定是善良之人,一定不忍心别人饿肚子。”
“你竟然说我善良什么的......”大人意味不明的轻笑两声,对我说道,“抬起头来。”
我抬起满是泥巴和灰尘的脸,胆怯的看向他。
他的双眼漆黑不见底:“你只是想要一个饭团吃?”
“是的,大人。”
“跟我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