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次收敛些便是。”
晏书珩又道:“听姜医女说你可以出去见见日光了,明日带你去摄山赏雪?顺道也让那位道长再帮着看看。”
正好阿姒也想出去走走,以晏书珩的性子,大抵不会在此关头放她独自出门,她只能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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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薄雾初散。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晏书珩百无聊赖道:“日若白驹,距上次和阿姒一道乘车竟已近月。”
阿姒闭目养神,安静如一樽白瓷观音,思绪却不自觉顺着他的话游走。
上次在车上是何情形?
他患得患失的话在耳边回响,阿姒睁眼,对面矜贵端坐的青年将她拉回现实。
她冷淡地错开眼。
晏书珩见此,拿捏着分寸,安静地伴坐身侧。
天儿冷,阿姒披着厚厚的狐裘,下车时不慎踩到裙摆,青年迅速接住她。
此情此景,和过去每一次他抱她下马车何其相似。
但阿姒顾不上回忆往昔,陡然的动荡,让她想起那次惊马。
此刻看着晏书珩,她心中忽而洞明,直截了当地问他:“当初长公子是为了见殷将军而故意落入山匪手中?”
两人正上着台阶,晏书珩虚虚扶在阿姒腰后的手微收,他知道她在意什么,解释道:“是,但惊马实属意外,我事先并不知情,后来——”
眼前闪过她依偎在江回怀中依赖的姿态,青年微蹙眉头:“殷犁要放人时,是我让李壑的人出现,顺势成为人质。”
阿姒停下脚步。
晏书珩亦是停下。
复明后,她的眸子不再茫然,瞳仁黑曜石般,通透,似能看透一切。此刻她凝入晏书珩双眼,眼底闪过讥诮:“原来长公子早有成算,当初倒是我多虑了。”
她还傻乎乎地以为他是为了给她讨要一碗饭,亲自去见殷犁。连发现被郑五欺骗时都未曾掉过泪。
那日她却为他哭了。
晏书珩亦凝着阿姒,温言道:“此事是我不周全。我知道自己能带着你全身而退,却忘了你不知道,会因此不安。可我直到过后见到你的眼泪才意识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