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淡淡,理理精心挑选的裙摆,又慢条斯理地正了正发间步摇,在昏暗的马车内轻轻地“呸”了声。
“狐假虎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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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阳做客时,陈、姜两家的年轻子弟住在晏氏一处占地颇广的别院中。
晚些来访的殷氏子弟也住了进来,只不过几处院落隔得很远。
回来后,阿姒整整两日都未迈出房门半步,陈彦来看她:“听殷氏小郎君说,那日你早早就去了竹林,打算趁着人少撩拨晏长公子,可惜没捞着好。”
阿姒没说话。
陈彦以为她默认了。
他既遗憾又庆幸道:“这会整个南阳都说有个小女郎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攀附晏长公子,幸好你冒充的是姜氏旁支女,否则九兄我不知该把颜面往何处搁。”
阿姒倏然起身,干净的眼眸平静得像一片寒潭,盯得陈彦后退两步。
她淡淡瞥了他一眼,赤着脚走到妆奁前,对镜幽幽轻叹:“是啊,有九哥和我这样的酒囊饭袋在,不愁陈氏不沦为笑柄,但我如今好歹是外祖家中女郎,我们九哥可是直接顶着陈家郎的名头呢。”
话方说完,姜珣来了。
阿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诚挚又懊恼地道歉:“表兄,对不住,我给外祖家蒙羞了,早知道我该冒充韩氏女的。”
姜珣无所谓地笑笑。
“姜氏本已江河日下,又要这些颜面作甚。阿姒本也算半个姜氏人,偶尔冒用姜家名义有何不可?”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
“打开看看?”
阿姒欣然打开锦盒,里面是支金镶玉蝴蝶步摇,蝶翼轻薄,栩栩如生,日光一照,有微光流动。
看着那金步摇,阿姒想到的却是几年前姑母发间的鸾凤步摇,她走到妆镜前,别上步摇,左右照了照:“多谢表兄!今夜我要戴着这步摇去赴宴。”
姜珣淡淡地笑了笑。
陈彦则瞠目结舌:“你……你还有胆子赴宴!”待看到阿姒淡淡瞥过来的目光后,他讪讪闭嘴:“总之,你可要捂好你姜氏女的身份,丢了丑就让你的好表兄兜着吧,千万别说是我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