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晏子渊脸色稍微好看些,就听宝嫣道:“还有你。”
宝嫣坐在床帏下,周身用被子、衣物将自己露在外头的皮肤遮挡起来,她虽失去了清白,与人苟合这么久,却依旧保持着一丝清醒和矜持。
她比那些世人朝拜的神像更像观世音。
双目湿润黝黑,眼皮透红,在陆道莲跟前哭了许久,已经没有力气。
她神色平平的,面对晏子渊没有半分娇羞,有的只有一夜未曾睡好的疲倦,“晏郎君,请你出去。以后这里的新房,还请不要再踏入了。”
宝嫣的变化十分明显,她开始都是叫晏子渊“夫君”,因为她心里始终怀揣着嫁人作妇,到了别人家好好相夫教子的想法。
她的阿母,阿姐们、嫂嫂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她也以为自己会在嫁入高门后安安稳稳,可事实上,她是个中变数。
丈夫不与她行房,她以后怀了身孕,肚里的孩子该与谁姓?他的身份是算晏家的嫡出,还是会被人发现其实是她与人苟合的奸生子?
宝嫣光是这般想,便觉得喘不上来气,她只有闭上眼,抬起手冲门外指着,“你走吧,快走。”
那新妇看他的眼神,比看什么脏东西似的还要嫌恶。
晏子渊万万想不到她待自己和待陆道莲是两个态度,在他没进来之前,她可是娇羞无比地靠在对方怀里,被人弄得脸泛起春意。
如果不是他那里出了问题,他会把自己的新妇让给别人来碰吗?
他狠狠皱眉,盯了对他不耐烦的宝嫣片刻,她已经不想再面对他这张和那个人过于相似的脸,于是转过身,整个人都朝着墙面靠去。
晏子渊是知道自己卑劣的,他想将宝嫣拉起来说个清楚,可是看到她缩在床榻上,小小一团。
娇小的身影安静无比,肩膀微微抽动,似乎轻轻啜泣起来。
他又像个懦夫,不敢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是他无能才需要找陆道莲借种的。
他只能佯装的无所谓,被扫了颜面,自傲不快地离去。
只是走之前,宝嫣似乎问了句,“我乳母和婢女呢?你将她们怎么样了?”
晏子渊脚步顿了下,想起了她身边那几个很忠心耿耿的下人,心中的卑劣惭愧感更加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