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最近过得够快活,宝嫣都要忘了自己少主母的身份了。
说到底她是晏家妇,逍遥得了一时逍遥不了一世。
信笺上晏子渊不只事传递了让她早些收心,回晏家的意思,还警告她,若是一错再错下去。
他将不再给宝嫣改邪归正的机会,会写书信给她阿母。
送去南地,更送去上京她阿耶那里,让他们知道,他们生的好女娘,竟然是那样不知廉耻,勾引丈夫以外的郎子。
还想与人私奔。
她若一意孤行,那就好生掂量掂量,她舍不舍得让自己家里为她担心。
宝嫣红润的小脸,从打开信,到看完手指微微颤抖,脸色由红变白变青,慢慢蹲下纤细的腰身。
信笺也从她手中,轻飘飘地被风吹到陆道莲的脚边。
如同不知道他就在后面,宝嫣抱头泣啼,像一只即将被迫分离,哀伤痛苦的比翼鸟。
在感觉到一只熟悉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时。
宝嫣白皙明艳的脸上,露出故作坚强的强颜欢笑:“夫君,我,我要离开你,回去了。”
她避开陆道莲的目光,看向院子中央的位置。
“这棵树,不知道能不能替我挖了,栽到晏府去。”
陆道莲知道她喜欢庭院里这棵代表她家乡的凤凰木。
南地遍地有,北地却极少见。
当然。
说她喜欢看树,不如说她更喜欢看一片翠绿中,飘荡的一抹红。
她经常会在正堂门口,她会搬来一把椅子,坐在门槛前,靠着看,捧着脸看,吃着点心看。
因为她,他心中总是会想起树上的红绸代表什么。
她还不晓得,他已经偷看了她许的愿望。
而这份心意,总是在不经意间,在他瞥见那棵树时,一点一点烙印在脑海里,加深记忆。
告诉他,苏氏女对他的真心,天地可鉴。
从此以后,他只要看到相同的树,相同的红绸,就会想到有这么个人,欢喜他至深。
可是这会,宝嫣似乎连回应等不及了。
鬼使神差的,那一刻陆道莲抓紧了她的手腕道:“留下来。”
庆峰面色极差地望着刚把宝嫣送回房里的陆道莲,“师叔为何这么做?留下新妇,岂不是在向晏子渊宣战。”
二人站在房门外。